收下银子,福了一福。
田夫人进屋便对李雪梅说道:“你家请的这位容娘子,来历定不简单,这样能干……还会写些字?”
李雪梅:“是,写错的时候多,但确实会写几个。”
田夫人想了想,说道:“我以前曾听人说,大户人家的仆妇有打发出来的,怕她们在外乱讲话,就给灌了哑药……”
“实不知她是天生如此还是……大哥说过和您差不多的话,不管以前是啥身份,她现在孤身一人……”李雪梅又道:“容娘子待咱家人都极好,很是本分,咱家还真离不得她,大哥也想留她一直在家,咱们问过容娘子,她自己也愿意。”
外头传来拍门的声音。
苟住站起身来,给门插扒拉开。
闫老二进来后,顺手又插上。
“天爷,可累死我了。”他还不敢大声抱怨,怕不隔音邻居再听见,一边急着往厨房走,一边小声道:“容娘子,有水没有?”
容嬷嬷给他倒了一大碗。
闫老二咕噜噜喝完,一抹嘴巴,挨个锅伸头看,又问:“啥时候开饭?”
容嬷嬷朝他比划,就是现在。
闫老二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赶紧自己找水洗脸洗手。
等一家子都很自然的爬上炕盘腿围着炕桌,田夫人脸上仿佛闪着光,眼睛弯弯盛满笑意。
家里,从来就没这么热闹过。
闫家吃饭的规矩就是没规矩。
闫老二也没特意装,有啥好装的,以后一个屋檐下住着,谁还能不知道谁。
他一边吃喝一边白活。
“啊哈哈哈哈……”闫玉笑得停不下来。
“爹……你可太能忽悠了,你竟然说和师公学手艺,啊哈哈哈哈……师公究竟传了啥手艺给你……嗝……”闫玉一个笑岔气就开始嗝上了,自己捂着嘴抖个不停。
闫老二瞪她一眼。
“师娘,这都是糊弄他们的话。”
田夫人含笑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
刘家大门就这么敞着,闫老二拎东西挨家走他们咋能看不见。
闫老二一回去,刘婆子就行动起来。
到底是住了多少年的邻居,再说也没什么好瞒的。
刘婆子打听着了,那家子姓闫,不是田家的亲戚,却是比亲戚还近一些,田老头竟是收了徒弟,想来这个闫二以后是要接田老头的差。
她心里悔得不行,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逃荒来的闫家会钻营。
同时心里头也有几分不甘,要不是这闫家,田家的东西,田老头的差事,都是她家的……
说什么读书人,就是乡下卖豆腐的,装什么大头蒜!
转天一早刘婆子就和刘大奇出了门。
衙门口有衙门口的规矩,不是谁说想告状,去了就能告上。
要先写了状子,等老爷坐堂放告的日子递上去。
但实际上,递状子的人放告头一天就得去衙门领号牌,有文书专门验看他们的诉状,写的不好直接甩回去,合格的留下,还得分个轻重缓急。
像刘家这种邻里口角而动手的,是最轻的案子。
按照每任老爷的习惯或前或后。
眼下永宁县衙门坐堂的大人姓方,已在任七载,七年没有挪动地方,早已没了心气,于公事上并不勤勉,原本定的是五日一放告,奈何上头的知府衙门换了人,程通判盯得特别紧,方知县只好改为三日一放告。
关州乃英王封邑,王府就在城中,王爷爱民如子,护军日夜巡视,永宁作奸犯科者极少,成日里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方大老爷喜欢快刀斩乱麻,先将为难的案子放在前头,简单的放在后头。
衙门的小吏最是知道大老爷的习惯,眼睛在诉状上扫上一圈,就知道该放在哪个位置。
别看刘家是刘婆子当家,打官司这种事还得刘大奇出面。
他小心翼翼的将状子放到桌上,然后就傻愣愣的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那小吏一边看诉状,一边用手指在桌边随意的敲了两下。
见递状子的人毫无反应,小吏抬起头来,眉心拧得死紧,喝斥道:“懂不懂规矩!”
刘大奇吓了一跳,赶紧掏出备好的二钱银子,恭恭敬敬的放到桌上。
那小吏用袖子一抹,银子就不见了。
耷拉着眼皮道:“等着。”
刘大奇赶紧退后。
刘婆子迎上来问道:“儿啊,咋样?”
刘大奇一边擦汗一边道:“让等着。”
刘婆子为了打听清楚这里头的门道,还多给了那写状子的书生一钱银子。
“娘,这打官司也太费钱了。”刘大奇心疼得慌,写状子要钱,递状子要钱,说要是差役去拿田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