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自己的命运,在渔夫面前飞过洒满银辉的玉环湖,回到了玉环池继续完成自己的使命。”
“而那位渔夫则被剥夺了行船的资格,只能夜夜在玉环湖岸,对着湖心吹着他与圣女一起创作的箫曲,盼望着爱人的归来直至枯死。那一夜圣女没能再听见这首百听不厌的箫曲,她飞到湖心,留下了这套以箫曲为基、囊尽了悲欢离合的奇舞,然后便坠落湖中,永辞人间。”
少女娓娓道来,她的语气并无悲伤,周围侍女却听得就要潸然泪下。
尽管故事不算新颖,但真情不灭,游苏也是感慨道:
“明明只有一湖之隔,可却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让两位相爱之人永世相隔,当真是可歌可惋。”
如果仅仅是一片湖当然容易渡过,可玉环湖象征的,是仙与凡无法弥补的鸿沟。所以在现世之中,罕有仙人与凡人相爱的情况。黑发人送白发人,对白发人是遗憾也是解脱,黑发人的往后余生却都要陷入空虚折磨。
“游公子说得不错,你作为初涉舞蹈者,恰好将那渔夫分别时的惊惶、无力表演得淋漓尽致。如果真是个舞蹈大家,反而演不出这股神韵。所以,妾身才会说游公子跳得好。”
少女举起酒杯,杯中花酿香醇,她道:
“妾身自说自话良久,都忘了自我介绍,游公子勿怪。我名玉蝶,乃是玉环池这一代的莲花圣女。玉蝶自罚一杯,向游公子谢罪。”
话罢,她便昂起瑧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她似喝的有些急了,竟呛到了喉咙,小声的咳嗽起来,胸前盈盈一握的饱满也随之跌宕。待到饮罢,面上已是娇艳欲滴。
游苏尽管目不能视,也还是悄悄偏过头去,他也举起酒杯,道:
“游苏不知玉蝶圣女身份,贸然与您共舞,也属过失,游苏也自罚一杯。”
游苏同样将花酿一饮而尽,酒水入喉,清香瞬间充满胸腔,腹中如有暖炭在燃。他才知这绝非凡俗之酒,而是可醉仙人的酒。
这玉蝶圣女全无修为,也能喝这种仙酿吗?
“游公子果然与书中所言一般,是玉朗如松月的清公子。”玉蝶不察地看了游苏一眼,柔声称赞。
“圣女谬赞了,野书不可信,都是不实虚言罢了。”
“原来神山朝报在游公子看来,也算是野书吗?神山朝报可是由仙祖塔门上专门收集情报的枢机阁所作,是神山发行量最大也最为权威的书报,每七日一刊,写尽这七日内神山中的万事万物。游公子在最新一册中,可是被放在了朝报封面,大放异彩呢。”
玉蝶笑意盈盈,又道,“玉蝶自出生起,就在玉环池边长大,没有见过一位外人,这朝报便是妾身认识池外之人的重要渠道,每一刊妾身都不忍释卷。如今真的见到了活生生的书中人,玉蝶才情不自禁邀请游公子共舞,还请公子勿怪。”
难怪这圣女这般热情,原来是情有所原。
游苏谦道:
“圣女多虑了,你于游苏而言亦是传说中的人物,今日得见也是幸事。”
“游公子连撒谎都不会呢。玉环池避世不出,声名已小了许多,更别提我这连修为都没有的圣女,在外又能有什么传说呢?”
游苏微愕,心中更奇,这圣女不是皆为天资卓绝之人,被视作玉环池中流砥柱的吗?为何玉蝶会是个凡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玉蝶又给自己斟满了酒,款款笑道,“游公子远道而来,三位家主本想亲自相迎,奈何都各有要事脱不开身。所以他们特意吩咐妾身要好好款待游公子,妾身便在这小池宫设宴,还望游公子喜欢。为表诚意,我敬游公子一杯。”
说着,她就又举起了玉质酒杯。
游苏却有些迟疑,凡人喝仙酒,极易一醉不醒。
玉蝶见之犹豫,神色有些黯然,道:“朝报上说,游公子先天目不能视,却从不主动说自己是盲人,反倒是以常人自居。有人不理解游公子的行为,玉蝶却能感同身受。放在一众修士中,玉蝶这个凡人何尝不是先天残缺之人?大家都对妾身百般呵护,但玉蝶又何尝不希望别人能以平常心看我?妾身本以为游公子会与我同病相怜,此番以来都不以瞎子看你,没想到游公子却与旁人无异……”
话至后面,她声音竟有些哽咽。
游苏心中一凛,暗叹自己其实也是个擅自给别人打上弱者标签的‘好人’。
他便举起酒杯,朗声道:
“圣女所言极是,知音难觅,我敬圣女才是。”
玉蝶闻言,霎时间眉开眼笑,如春雪消融。她迫不及待地再次举杯,与游苏遥遥相碰,随后又是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不适应酒水的她,还是没忍住在饮后轻声咳嗽。
游苏咽下花酒,提醒道:“仙酒味浓,圣女还是慢些喝的好。”
玉蝶则用手帕拭去嘴角残余的水珠,面色红润,歉道:“游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