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脸色一白,却没有生气,反而颇为心软地看着翠翠,伸手微微一挣,就将翠翠的手缓缓拉开。
“翠翠姐,你累了。”
闻言,翠翠终是撑不住了,伤心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老嬷嬷歉然道:“老奴也不想打扰小少爷,只是今日织造院的人来调查……那人的事,想来看看她曾经的院子……”
这位小少爷看着倒是通情达理,点头道:“这也合理。”
转头对柳笙等人大大方方地说:“你们自己进去看吧,我也没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好让你们知道我文轩宁并非他人口中的小偷。”
最后一句是说给翠翠听的。
文大小姐曾经的住所自然精致华贵,宽敞的院落还设有一个练武场,两层高的绣楼中已经看不到一丝文大小姐的痕迹,都是属于少年人的物事。
趁着付泽和廖承鹏由翠翠领着搜查之时,柳笙悄悄问了老嬷嬷这少年是谁。
老嬷嬷虽然觉得这少年的身份有些尴尬,但也不得不说。
原来,这文轩宁竟是文大小姐同父异母的弟弟,其母不详。
虽然自女帝之后,就不提倡男人三妻四妾,但也阻止不了某些尊崇祖制的顽固分子。
文大小姐的爹有了这儿子后,宝贝得很,一直放在身边抚养,直到今年为了拜南宫先生为师,专心准备科考才让他回清河住一段时日。
所以清河人大多只知文家有文大小姐,不知文大小姐还有个弟弟。
“那,这偷修为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老嬷嬷斥道:“别听那小蹄子瞎说,修为哪里能偷,只是刚好文大小姐失去修为那一日,文小少爷刚好突破罢了。”
竟然这般巧合?
问完想知道的,柳笙也加入探诡气的行列。
只是大家转了一圈,天已黑得彻底,依旧毫无所获。
确实和这文轩宁所说的一致,这里没什么可疑的。
毕竟有这聚灵大阵日夜涤荡着,什么诡气痕迹都留不了太久。
……
文轩宁礼貌地送众人出了院子,就让小厮关上了院门。
那小厮揉着生疼的后背,愁眉苦脸道:“少爷,不过就是些织造院连品级都没有的三两杂鱼罢了,您也不必为了他们如此狠心地打小的吧?”
文轩宁斜了眼道:“你这嘴巴,如果还不知道何时该开口何时不该,干脆撕了算了。”
“怎了,少爷,可是明德又惹祸了?”此时,一个身着桃红袄子的貌美婢女恰好从屋里走出,捂嘴嫣然一笑。
“这小子,差点又要把我的身份拿出来说了。”文轩宁没好气地拍了明德后脑勺一把。
“哎哟!少爷!可不能打脑袋,小的本来就笨了。”明德夸张地捂着后脑勺叫了一声,又不解道,“只是小的不明白,您的身份文府上下都知道,长安人更是无人不晓,有何不能说呢?”
文轩宁摇摇头:“不过一面之缘的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夜空中闪耀着的神脸。
“只是姊姊不知怎样了,愿无上神保佑,希望这些织造院的人真能还姊姊清白吧……”
他双手合十祈愿着,满脸担忧之色做不得假,竟是真心爱护其姐。
那婢女安慰道:“少爷放心吧,文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文轩宁叹道:“但愿吧……那些人现在去哪里了?”
屋顶上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答道:“回少爷,小的看他们往祠堂走去了。”
……
据翠翠说,文大小姐在文府时,每日早上定会去祠堂给老夫人上香,无一日例外。
“文大小姐和老夫人的关系很好吧?”柳笙问道。
翠翠点点头:“小姐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感情深厚,无人可及。去年老夫人病重,终是熬不住撒手人寰,那时是我第一次见小姐流泪。”
柳笙想起文微阑曾说过,她开始出现奇怪的梦境之时,便源于上个月祭拜祖母在祠堂睡着。
这么看来,这祠堂里或许会有些什么。
于是众人随着翠翠,往祠堂走去,王嬷嬷和婢女无奈地走在后头。
祠堂门口已近在眼前,两侧松柏成荫,门口一池清水,池中有一尊石头雕成龙龟守着锦鲤数尾。
“你在做什么?”付泽忽然转身一把抓住老嬷嬷的手。
只见老嬷嬷手中拿着灵讯,微光闪动,似乎正在跟谁联系着。
老嬷嬷眼神闪烁,但在付泽手中实在挣扎不出:“老奴,老奴只是在请示大管家能否去祠堂!祠堂乃文家重地,供奉着列祖列宗,老太爷知道了肯定要不高兴了,到时候受罚的便是老奴了!”
旁边的婢女也是抖着身子应和道:“是啊,赵嬷嬷只是,只是想着谨慎些,若是老太爷说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