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当空,门外的老者还在扫地,但扫帚下什么落叶都没有。
柳笙假装踱步,慢慢靠近门侧边放蜡烛的小房间,背对着门口。
小触手从背后拧成一股细丝小心翼翼地延伸进门,又顺着桌腿而上,打开桌子的抽屉,摸出里面的登记名册,带着名册悄悄回到柳笙手中。
柳笙将名册卷成一卷藏在袖子里,悄无声息地穿入松柏林的阴影中,离开藏书楼。
回到崇道祠中她的房间里,柳笙才敢打开书册翻起来。
翻到她想看的那一页,紧紧地盯着一处,看了许久。
随后她收起册子,跑出门外。
她沿着那一排排弟子房,在门口查看着,看到挂着“伍拾柒”号木牌的房间才停下脚步。
那是佘蝉在崇道祠时住的屋子。
门上的大红灯笼是亮着的,门上的窗棂中也透着烛光。
柳笙看着灯笼,心头沉了沉,上前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个脸蛋圆乎乎的女子走了出来,面带不善地看着柳笙。
此时正是崇道祠神像苏醒之后,大家已经修炼了一天正好回房休息,自然不想被人打扰。
“这位师姐或师妹,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柳笙开口道。
这女子不耐烦道:“你问吧。”
“请问你在这个房间里住了多久?”
这女子觉得此人好生奇怪,但看她一脸苍白的样子好像十分脆弱,还是抑制住发火的冲动,没好气地说道:“已经住了有十日了,怎么了?”
柳笙闻言,终是确定了心中所想。
略行一礼,转身而去。
留下那女子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房门口,有火却发不出。
……
英灵堂中,柳笙顺着年份,终于在挂了一整墙密密麻麻的小木牌中找到了她想找的那一枚。
【佘蝉,生于红莲九年,大楚人氏,于红莲二十九年入舍,卒于二十一岁。】
木牌小小一枚,不过拇指大小,却刻了人的一生。
柳笙想起她刚刚在藏书楼的登记书册上,看到佘蝉入楼时所登记的入舍时间,也正是“红莲二十九年”。
红莲二十九年,根据柳笙所了解的大楚历史,是天和二十三年的一百三十三年前。
也就是说,前不久才跟柳笙笑语盈盈道别的佘蝉,是比她大一百三十多岁的师姐。
而且,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