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片片钱钱肉。
临近傍晚,两个穿戴贴身无袖皮甲外罩道袍的道士架着刘巴返回寝室。
躺在烧热的火炕上,刘巴浑浑噩噩伸手摸自己的牙,两边下槽牙已被凿除。
更让他感到惊恐的是凿牙时血流如涌,但对方只是切了拇指大的桃肉捣碎成浆液后给他灌服,立刻止血。
就如宫刑时那样,现在的太平道已经掌握了快速阉割又不致命,还能快速恢复劳动状态的先进阉割技术。
刘巴还不清楚,太平道已经开始计划一场大范围的阉割。
此刻的他心神早已被恐惧淹没,他的认知被桃子的奇异治愈力量冲毁。
至于小小宫刑,他还是能扛住的,来关中前,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现在的经历,比死亡还要可怕,甚至死亡已经成了一种奢望。
他也总算是明白了甘宁所部的凶猛、悍不畏死,背后全靠这种桃子。
其他战场上幕府精锐以少击多,越打越强的原因也在这里。
幕府吏士根本就不怕受伤,新兵历经几次战斗就成了老兵,稍有指挥天赋、战斗天赋的人立刻就能脱颖而出。
幕府的军吏几乎不存在战场折损,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哪里是江淮朝廷能敌对的?
此前他也听说关中有意封神,分封诸神于各县、乡社,山水之神也要更换,换成幕府历战阵亡的烈士英魂。
本以为是个糊弄百姓,唬骗吏士效死的花招,如今看来关中以外的各方才是秋后的蚂蚱。
再不联合起来,等关中元气积蓄完毕,势必会露出獠牙,将凶残一面重新演示。
太原河东二郡衣冠之士的遭遇,绝不可能是孤例。
刘巴思索着,精神逐渐不支,陷入昏睡。
听他鼾声大作,几个道士推门而入,一个道士手里捧着香炉。
领头的见香少了三分之一,就说:“服用仙桃不会增强对迷药的抵抗力,把这个记下来,明日减少到一半。”
“是。”
学徒握着一卷竹简,另一手捉笔,就在上面记录。
领头道士听着刘巴呼噜声,就靠近抬手一指刘巴的嘴,立刻一个学徒翻身上炕,蹲在里面一侧将抓着刘巴的下颌,将嘴掰开。
这时候呼噜声停歇,领头的随意瞥一眼,见牙槽还有细微血迹,又说:“分桃而食,药力会下降。明日尝试割除他喉咙内垂肉,看能否治好鼾声。若是不影响言语,也记录造册,等待上君查阅。”
想了想,他又说:“再去西乡那边租两个女奴来照料,我想看看宫刑的效果。若是还有残留,就一并切除。”
先秦、两汉宦官阉割,只是切掉管管。
反正他对刘巴也没什么好同情、心疼的,就刘巴这种人一旦掌握权力或占据优势,能笑看数万黄巾军、家眷被淹死、处决。
双方根本不是一路人,是理念上的死仇,难以共存。
这段时间反复实验,让他对大儒名士最后那点敬意也消散不见了。
随后他引着几个道士撤离,关上门,示意其他道士先走。
他躲在门后听了许久,见刘巴鼾声再起,前后始终没有变化,这才安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