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会轻易承担?若为天下长治而虑,我若是大司马,得有如今基业,又如此盛年,岂会焦虑于天下一统?”
他往茶杯里蓄水,对沉默的诸人一叹:“我等虽值壮年,比之大司马,已是秋日之叶。想必这也是大都督提兵溯江而上却不肯轻启战端的缘由,河东、太原二郡衣冠,便是我等前车之鉴呐。”
他们活着,或许还能依靠长江天险与北兵抗衡。
等他们不在了,那么就轮到他们的子孙、亲族、乡党来付出代价。
从目前关中发展的势头来说,怎么可能主动妥协?
可同样道理,南方又凭什么主动退让,自缚手脚?
现在真的不怕黑熊急冲冲南征北战去打统一战争,怕的就是对方闭门休养。
等关中方面中低级官吏跃升到了高位,或攒够功勋就等官位空缺之时,不说大司马,这些官吏也会关闭南方的请降大门。
人终究是会衰老的,一个家族的传承,不能只靠一代人的爆发。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家族已经立业,如何传承下去,远比再创辉煌重要。
而他们这类人家族门第的存续,本身就是在汲取帝国的元气;如果想要辉煌,就必须大口啃食帝国的血肉。
就目前来说,荆南人不想率先挑衅关中。
荆南不想,难道指望江东军,又或者是江东大姓来干这种事情?
刘巴想来想去,就说:“若是天子准许,我会上表长沙王,六七月时出使关中,当面请教大司马,咨询其身世。不过诸位也明白大司马有梳理天地之伟志,大司马恐怕不会给出我等想要的答复。”
陆议听了,抬手抱拳,神情诚恳:“有劳子初先生。”
桓阶、鲁肃也是拱手,表达谢意。
至于鲁肃被剃发……随着大司马如今的威势,又有蒋济、郭嘉这类榜样,所以这件事情真没什么好羞恼的。
说到底,还是大司马爱他的才干,不忍杀害。
换个其他人,早就尸骨无存了。
对此,鲁肃想的很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