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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和煦微风,但尘土规模略大,持续飞扬,说明骑士队伍前后相连,始终在制造烟尘。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关中各处唯一能带大队骑士出行的只有一个人。
不等他开口呼喝,就见一骑当先的太史文恭金盔金甲锦绣素白斗篷,骑乘罩着毡毯的高硕龙驹从他身边猛地经过。
同时惊扰了车队的牛马与护卫骑士,部分护卫骑士穿戴铠甲,此刻纷纷下马。
随即就见同样金盔金甲的黑熊乘马轻驰,座下宝马四蹄以夸张姿态踏地、蹬腿而行,使得马背上的黑熊身形安稳,颠簸极小。
黑熊认出这支河北队伍,早早控速,停到旗帜处才看到沮鹄,当即抬手摘下面具:“不想竟是河北故人,沮君,别来无恙乎?”
沮鹄赶紧下车拱手,抬头看马上的黑熊:“承蒙大司马挂念,外臣竟不想在此处与大司马相遇。大司马这是?”
“你我白衣之交,不必这样见外。”
黑熊翻身下马,这时候开路的吕布也驱马返回,后面跟随的金盔、鎏金鱼鳞甲五十余傀儡骑士也纷纷减速、抵近这里后下马。
一些骑士已开始从马具上取帷幕、组合桌椅、毡毯之类,它们在路边平阔处扎立矛戟为杆,以此固定帷幕。
黑熊上前拉着沮鹄的手上下审视、打量,笑说:“我昨日得知沮君过龙门,就改道东巡,本想今夜再与沮君相见,沮君却加快脚程,可是公务急促?”
“奉大将军令,不敢贻误。”
沮鹄对着邺城所在拱拱手,又笑看黑熊:“其实也不曾想到关中道路整备,沿途村社便捷,不知觉中就走的快了些。这得赖大司马治理之功,非外臣蓄意如此。”
“沮君说的有理,就等关中府库有数年之积蓄,我就大修驰道。到时候沮君再来,较之今日还能再快三分!”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黑熊,沮鹄不由想到了初见之时。
暗暗感慨不已,这大概就是自己给家族、后人能留下最宝贵的东西了。
顺着黑熊展臂看向东边已经走过的路途,沮鹄就感慨:“外臣更想天下一统士民安乐时,外臣出游时能闲逸自定,可从容观沿途风土。或走走停停,或借宿数日以观景致。”
“会有这么一天的。”
黑熊见路边已经扎好帷幕,就对沮鹄展臂:“沮君,请。”
“不敢,大司马先请。”
沮鹄躬身展臂,他是真的不敢率先迈步。
虽说他代表河北的袁大将军,可终究不是袁大将军。
稍有逾越冒犯的地方,大司马身后跳出一个小校先一刀砍死他……那说什么都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