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平缓处,已拉扯出两道帷幕。
而山梁上,更是东西纵横拉扯固定一道宽三里的幕布。
这道幕布,可以有效威慑山下的羌人,让他们分不清楚山上驻军虚实。
帷幕对南开口,黑熊端坐榻上,身边立着青伞盖。
马超、虞翻上前面前单膝拱手:“末将、职下拜见君上。”
“免礼,赐座。”
黑熊右手轻抬示意,这时候吕布引着四十二名铠甲、白袍染红、腥气弥漫的傀儡骑士也上前,齐齐单膝跪下。
黑熊见此就说:“今日功勋不会遗忘,诸君快去治伤。”
吕布这才起身,临走之际还回头看了眼马超,马超赶紧拱手躬身。
吕布抬手抹了抹面甲上的血渍,转身就走,左腿略瘸。
虞翻仔细去看,就见对方胫甲上有一个明显的凹痕,狭长甲叶变形。
等吕布这些傀儡骑士退下后,帷幕周围的空气都鲜润起来。
黑熊见马超解下头盔,才问:“明日可能出营作战?”
“回禀君上,末将麾下随时可以参战。如今计有七郡羌骑十二营,陇上精骑三营。步兵计有羌、氐十七营,七郡义兵三营。”
三十五个营,以每个营七百来算,马超才是这一战当之无愧的主力。
黑熊点着头:“今日兄长与太史将军已摧折乱羌锐气,就该乘胜而进,不应拖延。”
“是,末将回营后就激励吏士,明日全军出动。”
马超说着拱手,夸赞:“君上在北,末将在南,又有张将军在东,正所谓围三缺一,乱羌如何能抵挡?”
留下的西边正好通向河湟,可又有黄河阻隔,平时渡河还能慢慢周转。
逃命的时候,那截黄河就是无数人的短命处。
紧接着马超就说:“末将麾下好些健儿此番冲阵负伤,还请君上派遣神医收治。”
“此应有之事。”
黑熊说着看一眼边上饮茶的李封,李封起身长拜施礼后,又对着马超笑笑,这才从帷幕侧门而出。
这时候黑熊就说:“战事就这样定下了,如今军资匮乏,待破乱羌得其辎重后,再烹羊煮酒,犒赏上下吏士。”
“是。”
马超应下,以他对黑熊的了解,正伸手去拿冰冷的头盔准备走人。
结果黑熊看了一眼边上的卫士,这卫士端着一盘锦袍上前。
黑熊就说:“这是云禄前段时间所制,用的是蜀锦与鹅绒,十分保暖,兄长且先换上。”
马超愕然,见锦袍就在面前,就伸手抓了抓,丝织手感冰凉有明显的菱纹手感,但抓在手里虚虚软软,但手心明显很快就有暖意。
顿时就知道这是个宝贝,比他的羊裘里衣还要好。
面露感激之色:“有劳君上挂怀,只是敌军未破就先受赏……”
“山下诸羌算什么敌人?”
黑熊端茶饮一口,又说:“我没将他们看在眼里,想必兄长也是一样。再说了这是云禄制给兄长的冬衣,何来酬功赏赐之说?快快换上吧。”
“是。”
马超应下,就见几个亲兵提着帷幕上前,为马超围出一个更衣的私密、挡风空间。
马超的亲卫将也起身解下佩剑,上前钻入帷幕内,协助马超脱卸铠甲。
不多时,帷幕撤去,马超一身鲜红如火的金织凤纹衣袍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有披戴斗篷,但风吹在身上,马超感觉周身暖融融的。
黑熊见了,对左右说:“此真西凉锦马超也。”
马超正挽袖观察袖子上的纹饰,才抬头笑说:“君上谬赞了,这鹅绒锦袍果然暖和,如似在夏五月时,千金不易啊。”
马超说着瞥一眼边上抚须呵呵做笑的虞翻,就对黑熊说:“君上,长史仲翔公是江东人,不适应边郡酷寒,不知末将可否将这衣袍赠给仲翔公?”
“这是云禄制给兄长的,现在到了兄长手里,兄长自便。”
“是。”
马超就去看准备撤下去的那几个卫士,这些人又上前,为马超撑起一个私密空间。
很快马超更衣完成,将折叠好的锦袍装到木盘,捧着到虞翻面前:“长史公,请了。”
虞翻双手接住,莫名伤感,忍不住长叹一声。
越发感觉马超对自己这样敬爱亲近,会加速彼此的分离。
随即虞翻挽袖擦拭眼角,对马超、黑熊说:“君上见笑了,职下素来刚强不恤人情,鲜少有人赠送衣袍。一时失态,让君上见笑了。”
“虞先生是不恤庸人,如今是英雄敬爱英雄,实属常理。”
黑熊又对马超说:“先行用餐,待人马气力恢复,我再请太史文恭冲阵,助兄长破阵回归本营。”
“是。”
马超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