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推立天子这种事情,推谁也不会推我,人贵有自知之明。而我不点头,他们推立的天子又算什么天子?不能说兵强马壮者为天子,应该说天子必然兵强马壮。”
无人辩驳,让黑熊颇感意外。
环视扫一眼,就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曹操这等当世大奸大恶之徒?我实在是无力分心经营关东,就连河洛之地,也颇感力不从心。让他们去争,待我慑服河套诸部,又是数万骑兵马。比之壮大根基,我又何必追求微末之事?”
这时候韦端却说:“君上不争大位,也合该进位称王,以安关陇之心。”
孔融急了,正要开口劝进,就听黑熊语气断然:“不妥。国丧之际,哪能做这种自娱自乐的事情?以我的功绩,距离王位还是差一些的。待我收复朔方四郡,纠合整理河套诸部,再破西部鲜卑解除凉州边患后,再议论此事不迟。”
西部鲜卑是凉州的边患,还有河湟诸羌,以及散落凉州各处的杂胡。
这下其他人都急了,东曹掾司马芝拱手:“君上,此大争之时也。关东之士蒙受曹贼诓骗,如今尽皆惶恐,无不渴求英主以洗前耻。若迟人一步,关东之士尽属于人,来日我之劲敌也。”
孔融也说:“正是如此,关东英杰心怀朝廷社稷,为曹操所诓骗。他们急于投奔新帝以证清白,君上若放任自流,来日彼辈退无可退,势必死战。”
“嗯,说的有理,那来日就让他们死吧。”
黑熊说着侧目定睛去看,孔融等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掌握实际兵权的君主,根本不是他们能轻易拿捏的。
此刻也都顺着黑熊目光去看,就见钟繇引着司隶校尉衙署里的掾属十几人来到岸边,钟繇登船,几个会摇船的掾属随行。
尾橹摇动,平静池塘水面上小船航速较快。
二十几个呼吸就来到了水榭码头,说是码头,实际上是一条水池淹没石阶。
船勉强停好,一身白衣头扎白巾的钟繇就上岸踩踏石阶,快步上前。
抬手扑倒在黑熊面前,双手叩拜哽咽:“曹贼弑君,国家不可一日无主!恳请梁侯大司马监掌国事,行周公旧事!”
韦端眼睛一亮,也起身跪拜在钟繇身侧:“凉州牧韦端,恳请梁侯大司马兼掌国事,行周公旧事!”
不等崔州平、孔融、西曹傅干、东曹司马芝开口,早有准备的钟繇取出一卷帛书双手捧着:“原镇北将军王邑、征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马腾署名在此!”
钟繇说话间,他随行的属吏将钟繇的旌节拿上来,立在钟繇身后。
他可是侍中、持节的司隶校尉,考究起来,是天子生前的授权使者,地位在这种时刻,很是特殊。
这时候,崔州平恍然大悟:“君上,侍中刘艾可是有天子监国密诏?”
孔融认真点头:“原来如此,理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