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又指着南边:“我们可以运湘江米到南乡,黑镇北给我们马,我们为黑镇北提供湘米。”
顿了顿,苏方又说:“我也听说你负责监造舟船,据我所知,荆州许多船匠实际上空闲无所事事。你若能引荐我去见黑镇北,我为你送来二十户船匠。”
荆州人有意控制造船力量外流……宣良完全可以理解,哪怕苏方在说谎,他也相信有这种可能性。
宣良思索:“你应该知道,现在良马价值不菲。刘豫州、刘伏波麾下各有劲骑,孙会稽想要与之抗衡,就要出大钱。”
苏方无所谓笑了笑:“孙会稽、徐君侯忧患于此,故使我来买马。若是能用湘米交易良马,耗尽湘米,也不算什么。”
“六尺以上的良马,不是我能决定的。”
宣良思索着:“五尺八寸、九寸的马,我还有五百余匹。你愿意拿多少湘米来换?”
“二百石?”
“给我五百石,这件事情做成了,我脸面好看,也好向渠帅请功。”
宣良将徐琨的书信折叠收好,继续说:“我有五百三十七匹马,折算成五百;你给我二十五万石湘米,你们将湘米运到南乡,我负责将马匹运到江夏的夏口。保证马匹到夏口时,最少五百匹存活。”
苏方点着头:“还是不够,除了这二十五万石湘米,我手里还能调度大约七十万石米。我来之前,徐君侯与周公瑾断定关中缺粮,他们想用百万石米,换三千匹马;最少也要两千五百匹。”
苏方也年近四旬,看着宣良:“谁都知道孙会稽要攻江夏,可刘豫州麾下五千骑,刘伏波麾下三千余骑,这一战很不好打。”
宣良听了也只是笑了笑,他知道苏方的意思。
进攻江夏黄祖,报仇是一方面,主要需要借此树立威望。
孙权想要激发江东各将、上下吏士的作战积极性,就要拿出厚赏的态度来。
想要获取厚赏,必须击破江夏城,再次也要攻破几座城。
普通的乡社、村庄,已经很难喂饱江东军的胃口。
而想要登陆抄掠的前提,就是要攻破江夏水军。
之前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江夏水军被孙策重创,黄祖的水师部队还在重建。
以江东军的士气来说,再次攻破江夏水师不是问题。
可问题来了,刘备、刘琦前后获得八千骑……这个数量对江东军来说,是压倒性的优势。
即便他们攻破全歼江夏水师,这又有什么用?
他们敢分兵抄掠江夏?敢再打一场野战?
如果不能取得反骑、对抗骑兵的信心……以江东军的作风来说,既然注定不好抢,也就没有卖命的必要了,强攻江夏水师也将失去意义。
苏方清楚这些问题,他也没指望能糊弄宣良。
宣良见对方能调度百万石规模的米,略有些疑惑:“长沙人愿意出米?”
“徐君侯肯花钱,我们的水师出入洞庭就像回家一样,长沙人不敢不卖。”
苏方望着宣良:“我尽力再多凑一些米,希望你也帮我一把,账面上给我两千五百匹马,活着能到两千三、两千二即可。”
见宣良沉思,苏方又说:“实在为难的话,马高可以再低一些,不能低于五尺五寸,低于这个,我无法向徐君侯、周公瑾交待。”
“我给你三千三百匹马,马高五尺七寸到九寸。”
宣良盯着苏方:“给我二百万石米,我不管你能盈余多少,也不想知道徐君侯花费多少。给我二百万石米,我才能在渠帅那里立功。如果有人报复你,你可以来关中。有我在,六百石、千石官职任你选。”
见苏方沉默,宣良又说:“我家渠帅曾经说过徐君侯,说孙会稽征讨江夏取得胜利时,那就是徐君侯身死之际。渠帅与徐君侯无仇无怨,岂会无故诅咒?你好生思量,如果答应,我会请托渠帅出一份书信。”
苏方想要从后方调米到南乡,必须拿到重量级信物。
见苏方意动,宣良就说:“每运来十万石米,你运走一百六十五匹,其中十五匹是损耗。”
苏方却摇头:“不妥,协议达成,那我还有什么用?分三次结清,先给米七十万石,你给一千匹;再给米七十万石,你再给千匹;最后我来给你八十万石米,你给我一千三百匹马。”
苏方的声音略有些干哑:“最后你我亲自交涉,我若不来,看在这八十万石米的份上,替我照顾家室。”
“可以。”
宣良应下,看了眼门外方向:“跟你来的是谁?”
“周公瑾的人,不宜轻动。他缺的是马,又不是他或者孙会稽出钱买米。”
苏方本身就是长沙人,这时候继续说:“我也听说过黑镇北要拿五万金买米之事,荆襄之士顾虑黑镇北做大,联手推高米价。这件事情我不说,你也能查明白。所以卖马给徐君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