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长平观守军志气坚定,上下同心,非比其他。”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黑熊回头看庞德:“李堪、梁兴之类,只能得部曲之形体躯壳,难得人心。眼前的阎行向往朝廷,必决心坏我的事,他麾下吏士多是西凉叛军之后,也不肯坐视关中统一。”
关中统一,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就是凉州!
“令明且归营督兵,我去看看池阳马玩。他若肯降,不失为富家翁。”
“喏!”
庞德拱手俯首,再抬头就见黑熊控马离去,马蹄践踏,泥点四溅。
等黑熊控马跑了二三十步远,太史文恭才驱马追赶,方天戟随意倒拖在地,月牙戟刃、尖刃在湿软地面勾割出一条划痕,仿佛在犁地。
“方天戟……”
一个骑士怔怔望着很是出神,恨不得自己也打造一杆。
可他很清楚,打造出来后,他也很难御使自如。
那哪里是什么戟,分明是凹刃双刃战斧!
庞德身边多是凉州人,此刻望着‘太史文恭’背影,本能的崇敬。
庞德则翻身上马,拉扯缰绳调转马头,扬鞭抽打:“走!回营!”
长平观距离池阳很近,阎行可以看到池阳的城墙轮廓,与城上忙碌的人影。
池阳城墙各处,守军正搬运各类物资。
黑熊驻马西侧地势最高的一座坟冢之上,就见城墙上守军运输各种木板、木椽子,加固城墙外侧,设立了一层挡箭板,还搭建了成排的木屋。
看样子,马玩很怕他夜袭夺城,要将兵力尽可能塞在城墙上,竟然拆毁屋舍,取出木材在城墙建立守军的起居屋舍。
观察片刻,黑熊取出一条帛书,在一根短矛上扎紧,递给吕布。
吕布反手将方天戟钉在坟冢厚实土层上,右臂抓短矛,驱马朝池阳西门而去。
马匹驱驰,相距四五十步时吕布投矛,同时调转马头折返。
城上弓手开始射击,箭矢仓促而发来不及瞄准,钉在城外湿软地面。
而投出的短矛钉在外墙一块门板之上,矛刃洞穿,吓的周围七八名弓手缩身闪躲。
没人敢拔这根短矛,很快马玩穿戴黑光铠,挂褐黄如似虎纹一样的斗篷,在卫士簇拥下登上西城墙。
他远眺城外坟冢高地上的黑熊,伸手接住亲卫将递来的帛书,抖开就见简体字写着:降。
“阎彦明有援手之义,我坐拥坚城,岂能惜命轻易投降?”
马玩将帛书传给池阳令,以及部属传阅,垂眉看远处黑熊:“我已向段忠明、杨文实求援,这黑虎牙贼寇出身,以妖异惑人,今番接连造祸,各方岂能容他?”
池阳令也只是看了一眼帛书上那个毫无诚意的‘降’字,不由嘴角抽了抽,城外黑熊实在是缺乏劝降的诚意,这不是要逼死马玩?
若真因这么一个‘降’字而开城,马玩以后就是活着,也社会性死亡,积攒半生的威名、形象也将彻底破损。
城外毕竟还有韩遂三千人援兵,没打一战,就轻易那么降了,以后无数人路过马玩的屋舍,都要进来吐口水。
这种恶名还会连累子孙,让子孙难以抬头做人。
池阳令安慰马玩:“将军息怒,待元常公渡河,自会来调解、规劝黑虎牙退兵。”
马玩听了只是呵呵冷笑,让县令有些尴尬,也只能讪讪赔笑。
本想提议出城去见黑熊,见马玩这样子,县令也就息了这心思。
他不开口,马玩纵然有心与城外交涉,也不好意思开口。
这时候黑熊指挥吕布又驱马到城下,手里举着方天戟斜斜指着马玩,做挑衅姿势。
城下只有这位太史文恭,可马玩左右军吏、骁锐都当这人不存在。
该搬运木材的搬运木材,该呼吸的呼吸,只有弓手紧张瞄准,估测彼此距离,等待射箭的时机。
随着‘太史文恭’靠近城池,墙上弓手纷纷发射,方天戟左右拨挡。
可能是打仗打习惯了,现在黑熊远远看着,总觉得吕布有些敷衍,只是装模作样拨挡,箭矢接二连三射中,但也多数弹开。
寥寥无几的箭矢随着吕布身形晃动,也都抖落在地。
城上千人观望,看着‘太史文恭’身上鎏金明光铠,一个个谁不眼馋?
仿佛故意,‘太史文恭’在西城两端往返纵马驱驰,引的弓手纷纷射击。
箭矢钉在地上,白色箭羽与黑黄地面反差明显。
“将军有令,不得放箭!”
“将军有令,不得放箭!”
城上传令兵快步奔跑,传递马玩的最新军令。
马玩觉得待着无趣,引着卫士转身下城楼。
县令跟随在队伍后面,忍不住停步,扭头去看坟冢高岗上驻马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