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畿伸出双手端起来也是闻了闻,才小饮一口细细品味:“确实不凡。自返回关中以来,再没喝过这样浓郁的茶香。”
见此黑熊笑了笑:“我昨日太过于急迫了,我是真的不愿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将军守御关中之决心,老朽自能感受。”
杜畿又引一口茶,坐姿端正起来:“老朽所虑,非是马腾、韩遂,这不过是两条老狗。而马超此人志气雄烈,如似昔年孙策,亦不亚将军,实非久居人下者。”
见黑熊认真聆听,杜畿指着北岸:“昨日听将军之策,将军欲率大军守潼关,使马腾、韩遂之众与马超守渭北渡津。老朽所虑,便是马超为袁氏所诱,行吕布之事。”
渭水北面黄河各处渡津并不多,这些年渡津荒废,河流又湍急,不适合大军渡河。
所以只要警戒即可,强行渡河、登陆的风险太大了。
可若是马超通贼,那么河北兵马就能顺利渡河,夹击潼关的黑熊。
看黑熊沉思,杜畿又说:“正是出于这些顾虑,老朽不敢配合将军。想着留有用清白之身,以周旋袁氏,护持家乡。”
河东人张时死在了黑熊手里,那张时的朋友兼故吏杜畿,就有与袁氏周旋的宽阔余地。
“马超……”
黑熊嘀咕一声,昨天去杜陵时他遇到了钟繇派遣而来的马超,感觉用不上这个人,又担心这家伙乘夜摸黑搞事情,就给劝回北岸了。
大概钟繇也顾虑马超通贼,所以昨天是想把马超派到自己这里,以避免外人接触马超?
现在对钟繇来说,内部人、外部人很难分辨。
说不好身边左右,就藏着倾向于河北的士人。
出了孙策那个好榜样,地方重臣会本能的防范第二个孙策。
想了想,黑熊就对杜畿说:“我会留意这个人,今日就不勉强先生了。待局势明朗,我再邀先生商谈。”
“谢将军体谅。”
杜畿拱手拜了拜,黑熊只是摇头轻笑侧头看亲兵,两名亲兵靠近,杜畿也饮尽陶碗里的茶,缓缓起身告别。
等杜畿离去后,黑熊重新给杜畿用过的黑陶碗倒了些茶水涮了涮,又翻开另外四个茶碗,都把茶水倒上。
招呼周围当值的十来个亲兵来吃麦饼,这些亲兵蹲坐在周围,五个茶碗在他们手里流转。
一个亲兵嚼着麦饼:“渠帅,怎么这人如此难请?他作用若是大,何不展露仙术?”
“他的作用可大可小,之前想着请他出面整合京兆士民。现在有钟繇颁发的公文,目前用不上这个杜畿。”
黑熊说着低头看右手,手里出现一颗桃子,捏了捏又化成卡片不见,对这些亲兵说:“真让他见了这仙术,这京兆士人倒头就拜,也称呼我为渠帅。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大多数亲兵没想明白,一个机敏的亲兵脸色发白:“渠帅是担忧彼辈篡权?”
“是啊,没了你们,我身边尽皆京兆人,可能以后养的猫猫狗狗也是京兆籍贯的,我恐怕会听不到一句真话。”
黑熊也是有些无奈,最难把控的就是人心。
也不追求控制每一个人的心思变化,但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就目前来看,半文盲老兵更为可信。
特别是青州兵,现在每日苦修,团队精神面貌变化的连他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渐渐的,周围亲兵陆续回味过来,俱是后怕不已。
他们的劣势很大,数量比不上各地士人,文化素养也比不上。
可偏偏是渠帅最亲近的卫士,怎么可能不遭忌恨?
此刻,渭水北岸军营。
钟繇已经出发去另一座军营接管兵权。
昨天马超到南岸后被黑熊遣返,他回来的已经够快了。
可就他不在的这一个时辰里,钟繇亲自完成了三千步骑的整编,重新调整了编制和长官。
新的军吏,自然拥护钟繇的决定。
就那么一个时辰的时间,马超这位节制三千步骑的督军从事,手里就剩下百余亲兵骑士。
这些亲兵骑士大多数成员是临时编制,不是马超的部曲,最多是应征前与马超私交良好罢了。
现在马超指挥权被夺,已经没必要配备这么豪华的亲兵团队。
是自己解散,还是等候钟繇的处置?
不解散的话,亲兵团队配备的接近二百匹马,这就不是马超能养活的。
只要钟繇暂时停拨马料,这百余亲骑立刻就崩解了,就连马超积攒的那点威望也将付之东流。
可主动解散……万一是自己曲解了钟繇的暗示呢?
难道,自己父子真就没什么用处了?
马超疑虑之际,钟繇留守的一位属吏来见他。
两人在渭水北岸柳树下漫步,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