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打鱼,只是技艺不熟,终日打不了几条。”
“尽心即可。”
张道士起身,询问:“过几日我要去小蒙城领取盐巴,可有家书口信?”
“我家里弟妹颇多,就怕走漏消息害了全家。”
黑熊犹豫后摇头:“官府看来,我这是假死出逃,罪责不小。待供奉老仙后,我再定去留。”
小曹乡比较特殊,位于梁国、济阴郡边界处,也就说位于豫州、兖州交界处,这种地区本身就不好管。
谈话结束,张道士与黑熊一前一后出来,黑熊走到哪里就将麻袋提到哪里。
周围人见了也不以为异,世道就是这么的贫苦,财产盯得仔细一点是很正常的。
只有把自己的东西保护好,才能从根源上杜绝矛盾滋生。
麻袋里除了三只鹅,还有用剖开竹片夹住刀锋的环首刀。
麻袋放在脚边,黑熊代替张道士推磨,将麦粒研磨成粗糙粉粒。
此处地势较高现在缺乏人口引水不便,种不了水稻,种植麦粟。
不多时就到了早饭时间,自有小道士安排,大约四十多个人排队打饭……一种浓浓的集体组织生活气氛,俨然军营、工人大食堂。
小道士们彼此分工协作有组织能力,受领导的道众,或来供奉南华仙人信众也服从指挥,一些男女还带着七八岁的孩子来一起做工。
黑熊领了黑陶碗和竹木筷子,跟着队伍打了一碗稠密菜汤,又领了两块刚蒸好热气滚滚的灰黄麦饼。
菜汤里是一团团青绿野菜,还有少量如紫菜一样的黑色地皮菜,筷子搅动还翻出了两粒虾米。
这自然不是水产捕捞养殖的虾米,是生活在溪流小河里的一种小虾,最大也就半个指甲盖。
本地人都是晒干磨粉做调味,就连做汤也是用晒干后的加工品,而不是直接捕捞来就下锅。
这种细碎东西很不好抓,最简单就是将动物肠肚之类丢在溪流小河里,最好丢在水流平静处,静置一夜第二天早早的去,就能发现这种小虾粘的满满。
菜汤也放了足够的盐巴,小嘬一口很是鲜美。
黑熊担心自己这段时间肠胃功能衰退,所以细嚼慢咽,算是最后几个吃完饭的人。
附近几个人也有意观察,见黑熊吃饭颇有仪态,也就收起了轻视之心。
碗筷自有女道众清洗,饭后小道士各领一些人就出门做工,黑熊则找张道士要了一个竹编筐,一手提着筐,一手抓着麻袋背在背上又朝南边蒙泽走去。
经过两座废墟时,他又进去搜寻。
废墟里的木料几乎都不见了,要么是被小曹乡的人搬走烧火,要么是被蒙泽渔民带走。
平日外出游玩的孩童少年或农闲的妇人们早就将这里反复探索,几乎找不到有用的材料。
就连晒干的粪便,都会被拾捡回去丢在自家的田地里。
黑熊也不期望寻找材料或钱币之类,里社内坍塌房屋只占了小部分,更多的是院落空地。
这些荒废院落里枯草已在冬日被采伐割走,现在地面生长出一簇簇的蒲公英。
以环首刀采挖一些丢进麻袋喂鹅,还找到了两团结簇生长的箭竹。
这东西生命力顽强,不易折断,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
斩了十几根也装到麻袋里,背着返回蒙泽。
拆麻袋取出一些麻线,将三只鹅拴在芦苇丛里觅食。
随后他才加工箭竹,制成一个鱼叉。
不管是钓鱼还是叉鱼,往往都是期望很美好……
连着落空许多次后,黑熊放弃了漂浮水面的不趁手鱼叉。
抬手一招青年公鹅卡片出现,随即砸在水面。
白鹅浮在水面灵活的脖子钻入水下,一对橘红脚掌快速划水,当鹅头再次浮出水面时嘴里夹着半条鱼,鱼头也就比拇指大一些。
双手成捧接住白鹅吐出的鱼,入手大概五六两,十二三条一公斤的样子。
随即将仅存的一滴白法力使用,青年公鹅强化为成年公鹅,形体轮廓明显扩大两圈。
‘成年公鹅,可成长,每日产一钱羽绒。’
将竹筐搬到面前沉在水里,黑熊静静看着这只成年公鹅的表演。
也不时观察远近,免得被人偷袭。
午后,已是大半筐四五寸鱼儿。
黑熊收了白鹅就背着这筐鱼走向视线尽头的小曹乡。
每日吃一粒神莓,不仅体力充沛,就连伤势也痊愈的快。
实在劳累疲倦,就立马吃一粒。
隐隐有一种感觉,每到劳累时吃神莓,能有效破开身体的运动极限。
小曹乡内,黑熊来时只有老弱小孩,其他能出去的人都出去劳动了,哪怕四五岁的小孩,也能在兄长、母亲带领下拾捡树枝,采挖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