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都哑了不少的她本想用被子把自己蒙住，却已经连手都无法控制了。

只能在呼吸机的面罩里努力喘了几口气，憋足力气，断断续续，有些口齿不清地说了句。

“我猜到你会来，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嘿嘿。”

纪明扯着嘴角干笑了两声，走进病房把牛奶放到了她的床角。

“你看，我感觉你可能出事了，就赶紧过来了，没想到你住的居然这么好……差点没进来！”

白夜笙没有陪着他扯犊子，而是毫无起伏地吐出四个字。

“你不该来。”

……

“但我还是来了。”

“没有人叫你来。”

“我对孩子的爱叫我过来。”

“我不想见到你。”

“你只是不想让·我·见到你。”

不知道是真的病昏了头，还是故意在模仿古龙，纪明被迫跟她展开了一系列的简短对话。

直到白夜笙叹了口气。

“好了，我没力气了，不跟你争。”

呼吸，呼吸。

“你看够了吧？看过了就走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纪明自然没有走，反倒在无声地笑了下后，走到她的床边，低下身。

“我认识的极光之舞可是个站着拉屎的好汉，怎么现在说话变得娘们兮兮的。”

“怎么，终于在现实里见到我，小头控制大头，垂死病中惊坐起，对我产生X冲动了？”

如此没品的话直接给白夜笙气到连面部肌肉都唤醒了，瞪大眼睛。

“你！”

于是纪明又笑了，直起身子，开始了话疗。

“说实话我不知道你在害羞什么，都病得快噶了，人不长你这样，难道还能飞到天上去？”

“有一说一啊，你不是都猜到我会来的吗？那我猜你肯定是想要见我的吧，你看，我这不就来了吗？”

“而且你看多巧，我没来的时候你昏迷，来了你就醒了！甚至还能说话呢，多缘分！”

白夜笙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发红的眼圈溢出泪来。

“草！我没想哭，可我连憋住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关系。”

纪明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拧出纸尖，轻轻帮她蘸走了泪珠。

“是风太大了，用过药的眼睛很敏感，对吧？”

“……对。”

纪明正要说句俏皮话把有些哀愁的氛围化开，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一个被医生和护士所簇拥，光凭气场就能看出地位不凡的中年男子。

身形很熟悉，过年的时候纪明在白夜笙给他发的照片里见过，应该是她亲爹。

脸也很熟悉……我靠，居然是黏合国的那位！

这下可就说得通了，怪不得白夜笙能住进这里，家属身怀绝症，你不得让人家能在外面安心啊。

“你好，想必你就是纪明吧？”

只能说不愧是干外交工作的，在职业素养这块是拉满了，直接走过来跟他握起了手。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你在情报界很有名，当然，有名的是你的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