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可能是芙儿。芙儿怎么可能是一个乡下妇人。”老夫人极力摇头,猛然对太后说道,“太后,您可不能被这群乡下人骗了……”
老夫人的心突突直跳。
当初除了甄家大房,甄家所有女眷都被发卖,甄芙也不例外。
她儿子亲自谈的价格,给了官差塞了碎银子,才得以将甄芙卖到了扬州花柳巷。
因为生的水灵,加之是侯府出身,卖了五百两银子。
靠着这五百两银子,她和儿子离开败落的甄家后买了一处小庄子,剩下的银子用作读书生活,一直到儿子考中探花。
头些年她给扬州那边去信,说甄府被大户人家从烟柳巷买走当做家养歌姬,后来更是杳无音讯,有知情人说是死了。
当初牵线的人牙子也于她儿子考上探花那一年死了。
都死了,她也就彻底放了心。
没想到三十年过去,甄芙竟然活生生出现在她眼前。
不,她不信!
“嫂嫂,这就是芙儿。哀家不可能认错。”太后锐利的目光对上老夫人,缓缓说道,“想必嫂嫂一定高兴坏了。这世间的缘分啊就是说不清楚,谁能想到芙儿竟然是状元的母亲。”
老夫人更加惊恐了。
甄芙这丫头不仅没死在扬州,竟然还安安稳稳活到现在,还培养了一个状元出来。
这简直不是来认亲的,是来讨她命的。
“大伯母是不是以为我死在了扬州。托您的福,我被白家人救了,一直生活在淮城乡下,大伯母是不是见到我还活着高兴坏了。”甄氏笑着说道。
什么?
被白家人救了!
甄氏看向白老太太,瞳孔一缩。
原来这些乡下人是白家人。
新科状元姓白,籍贯在淮城,她早该想到的是三十多年前来甄府打秋风的白家后人。
二房可真是处处留一手。
随手接济乡下穷婆子的举动,竟然救了甄芙的命。
老夫人只恨二房运气好。
难不成太后招她进宫是察觉了她当年所做的事。
不,不可能!
她当年做的很隐蔽。
甄府家破人亡,所有人都自身难保,她护不住甄芙很正常。
当初甄家所有人死的死,发卖的发卖,她也没有办法。
若不是儿子投靠了康王,他们大房也保不住。
甄芙就算不被卖到扬州,也会被卖到其他地方,她只不过助推了一把。
再说了,卖到扬州当瘦马,一样锦衣玉食,也不用干粗话,卖到其他地方说不定甄芙早死了。
“扬州?什么扬州?”
老夫人一脸迷茫,反正人牙子死了,买甄芙的老鸨也死了。
死无对证,谁会指证她当初干的事儿。
“大伯母不会忘了吧,当初我被卖到扬州。”甄氏淡淡的说道,极力压住心底的伤心。
她本来不想提这事,但她刚一入宫,紧接着大伯母就被太后召来了。
太后这样做的用意,无非是要给她讨回公道。
她怎么能拂了太后的好意。
“当初咱们甄府落败,死的死卖的卖。琛儿在外头多方奔走,他一个没有功名的人哪里能救的了甄府……我多方打听芙儿被卖到了哪里都没有消息,这些年,芙儿成了我一块心病,没想到你还活着……”
镇国公府老夫人极力撇清自己。
既然眼前的人就是甄芙,那么她也认下。
过去的事情,就算太后有疑影,她也不可能拿镇国公府做筏子,毕竟镇国公府是太后娘家人。
若是镇国公府倒了,她儿子的皇位也失去一笔助力。
哪有当娘的要用自家儿子的利益,给侄女儿讨回公道。
再说了,甄芙这不好好的。
老夫人脑子里分析利弊,认为哪怕事情最终败露了,她也不怕。
“芙儿,你还活着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从前太后和我一说起你就落泪,你哥哥派人四处找都没有你的消息。整个甄府不只你,还有你的三姑姑也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至今音讯全无……”老夫人扶着甄寄秋的手哀哀痛哭,“当初你哥哥年纪也还小,护不住你,以为你被卖到好人家当女儿……”
“我咋听你说什么扬州,什么被救?这到底是咋回事?”
老夫人决定糊涂装到底。
她必须要把自家儿子甄琛摘干净。
甄氏的手指头攥的发白。
“大夫人,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当初芙儿被卖到扬州烟柳巷,被我婆婆卖地卖房赎回家去。”白老太太忍不住接话。
若不是当着太后的面,她早一唾沫吐到老夫人脸上。
“什么?卖到烟柳巷?当初我苦苦哀求官差,给人牙子塞了银子,就希望你被卖到好人家,对方一再承诺说把你卖到好人家当女儿……没想到……没想到……”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