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用有色眼镜看商人,这位先生。”
里亚笑了笑,他的笑容给人温暖的错觉,仿佛面前的人完全无害,值得信任,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这一定是一个很有修养和道德的人。
但赏金猎人仍旧冷着脸:“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十个商人九个黑,无利不起早,离我远点!”
“真可怕真可怕……”
里亚装做被他的眼神吓到,捂着自己的心口走开,殊不知那样的做派就好像一只装腔作势的黑狐狸。
赏金猎人盯着他离开的方向,攥紧拳头,随后快步离开,结果在下个转弯,他又看到了坐在长椅上扶着手杖把柄休憩的青年。
“……”
男人立刻转身,然后在下下个转角,又看到了街头为外出的贵族表演魔术的青年,他摘下高顶礼帽,从中抓出一把扑克牌丢向上方,那些纸牌化作白鸽“扑棱棱”飞向天空。
“见鬼了。”
男人的呼吸逐渐急促,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快,几乎是想也不想,他拔腿就跑,然后听到了陌生且悦耳的笛声,从远到近,然后越来越近。
他看到街边的青年吹动长笛,面前的竹篓中缓缓钻出一条眼镜蛇随着笛声的节奏摆动身体。
那个人像鬼魂一般,好像无论他跑到哪里都能遇见他。
有时候,青年在街边的酒馆座位上朝其敬酒,又在下一秒,他隔着一层高档餐厅的玻璃对其打招呼,手中的刀叉还渗出刚刚切过什么未熟之肉的血光。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撞鬼了?”
男人随便找了一个地下酒馆躲了进去,他挤进人堆里,人群聚集的热量让他稍微感到了安心。
前方传来热闹的呼喊声,原来是一群人正在观赏拳赛,隔着一层牢笼般的铁丝网,他们看着自己喜欢的选手赤着上身露出肌肉互相搏斗,直到不死不休。
这样的快感让所有人疯狂,也让男人有了几分恐慌,他没来过这种地方,而且这里的气氛并不正常。
铁丝网后的人你一拳我一拳地出手,那力度几乎是要将对方的内脏和骨骼打碎。
很快,就有人败下阵来,整个人以诡异的姿势瘫在地上,那姿势但凡骨骼还正常的人根本做不出来。
有清场的人将他拖了出去丢到一个房间,里面传来狗吠叫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血肉的撕扯声和喑哑的叫喊声。
胜利者有人上前为其捏肩,等待下一位倒霉蛋的上场。
他像野兽一般嘶吼一声,举起了一只满是血迹的拳头:“还有谁能和我打,没有人了吗你们这群娘们!?”
台下的观众也热议纷纷。
“希普斯是我们这里的常胜之王,有他在的地方就有胜利,接下来的比赛押他准没错。”
“你们说的押是什么意思?”
赏金猎人询问,结果遭到对方的一记白眼。
“你连这都不知道,哪里来的?新来的?”
“当然是往他身上投钱,投得越多回报也就越多,按照最近的行情来看,除希普斯外就没有能打的,不押他押谁?”
“但再强的人总是人,根本难以常胜。”
“这样说也没错,没人能一直被胜利女神眷顾,但趁着他还能打的时候,为我们赚钱不是应该的吗?”
谈话间,台上的希普斯已经开始叫嚣:“下一个,还有没有人?”
他喊叫了很久都没有人愿意上场,正当众人都以为已经再无人可以挑战希普斯时,一道黑影从人群中走出,站在了台上。
他的穿着一丝不苟,镜片下是平淡无波的眼神。
顿时人们起哄:“这里可不让小不点上场,哪里来的小孩,你还是快点回去找妈妈吧!”
和面前那高达两米多的肌肉壮汉相比,青年的身形确实是不值一提,而且他也太过年轻,很快就有人开始猜测他能在希普斯手底下坚持几秒。
“我猜一秒。”
“半秒吧,谁家跑出来的不要命的人,估计是哪家的贵族想体验生活体验到这里了哈哈哈,长相还挺不错,是真不错——可惜很快就要折在这里,变成一摊烂泥了。”
“喂,我说新来的,看你的眼神,你是想押钱在那人身上?”
“不……”
“这就对了嘛,快掏出你的钱,跟着我们继续押希普斯,他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狂欢!”
“不……”男人脸色煞白,再次见到那熟悉的面孔,他只感觉到惊悚,毛骨悚然!
想要逃离,但这里的人实在太多,每个人都在期待着青年被肌肉壮汉一拳打断脊骨的场景,越光鲜亮丽的城市背后的黑暗就越浓重,表面上端着一副高贵姿态的人们私底下的嗜好根本无人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