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杀了他。
把所有人都杀了,他就不用担心任何烦心事,也不需要再费时费力地用大脑思考。
横竖他都会死,既然每天都活得这么痛苦,干脆让所有人一起来陪自己,这样大家都将失去苦痛。
这个世界唯有无人生还才是最好的结局……
“哪里冒出来的智障想法。”
“砰!”
里亚顺手把砖砸向工厂主的头,他并没有死,只是昏了过去。
而里亚也丢下板砖:“这样就搞定了,我们趁现在没人看到赶快离开,再过不久其他人就会来到这里。
如果运气好这个人会被砸得间接性失忆,对我们的印象逐渐模糊,然后等下一次我们到来时他绝对会很惊喜。”
“你……”伊凡德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倒地的工厂主,又看向了里亚丢在一旁染血的砖头。
他显然是没想到里亚真的敢动手,顿时从心底敬佩起他来。
“和你相比,我缺乏勇气。”
“怎么会,我觉得你非常勇敢,正常人可不敢在身体状况成这样的情况下来找资本家理论。”
里亚随口说道,接着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暂时和伊凡德躲到不远处静观其变。
他走在林间,有些疑惑起自己刚刚为什么会生出那样的念头——他怎么会突然想杀人。
里亚猜想,这也许是因为压抑了太久的精神需要放松,破坏的念头谁都有,很多时候并不需要大脑的反应,身体就会不自觉地做出一些令潜意识舒心的事。
例如突然把地上的石头踢到一边,莫名其妙踹垃圾桶一脚,或者看见人就想砸爆他们的脑袋,让脑浆飞溅自己一脸……
好吧,最后的一条并不正常。
还有一种可能,刚刚的冲动都是无面的名讳带来的负面效果。
祂是旧神,祂的存在即是混乱,人们会在祂的无意识影响下逐渐丧失理智,变得极端且失控。
当初在格拉尼,那些镇民便是受到深渊的影响开始相互繁育,有了这样的例子,里亚也就不难理解自己的思维为什么会变得极端。
然而,想乱杀人可不是個好念头。
对里亚来说,在自身强大起来之前抛去理智胡作非为,这纯属白痴作风,他有理由相信自己还没跑两条街就会立刻被秩序协会的人给乱棍打死。
这只是一个比喻,那些人不一定能用棍子打死他,但总会有其他对付他的手段,胡乱发疯是需要代价的,这样的代价里亚认为并不划算。
他的主模因是黑商,头脑和理智是他的底线,这一点绝对不能触及,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我要冷静下来,我不能变得和那群没有脸的傻子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和伊凡德找了个地方蹲守起来。
接下来不出里亚预料,那群被激怒的工人家属们果然来到了这里,他们高举着“抗议”、“给我们赔偿”、“停止压迫”的旗帜成群结队地走来,看起来在中途联络了不少自己人。
这有些兴师动众,但是谁会嫌弃要钱麻烦。
那笔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里亚和伊凡德看着地上昏迷的工厂主被人提着衣领晃醒,那群人围着他质问他为什么不给赔偿还要索要旷工费。
“如果今天你给不了我们一个满意答案,现在我们就把你押进教会——我们汽车可还在附近停着。”
“你们在说什么?”
那工厂主明显刚醒,一时间还有些懵,但逐渐地,他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群人逐渐怒火攻心。
但他很聪明,他知道不能和那么多人硬碰硬。
“你们稍等一下,我回工厂去拿出名单对照一下,肯定会给出你们一个满意答复。”
“让你就这样回去你跑了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逃跑,我的工厂还在这里。”
男人对着众人陪笑几声,转身跑进工厂里,而为了防止他逃离,那些前来讨钱的人将那间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
“哈……”伊凡德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他看向里亚:“那个人估计是不敢出来了。”
里亚抬头注视着冒黑烟的烟囱,眼角下悄无声息地裂开一只眼睛盯着那细长不见尽头的黑烟。
渐渐的,那黑烟似乎发生了改变,它的形状扭曲,有些像是一具被拉长的老人模样,那人瘦骨嶙峋,半边是皮,半边是完整的骨架。
不过那只是一个隐约的影像,它真正的模样仍旧是黑色烟雾,较深的色域像是它的面孔。
这条人影大张着嘴,眼睛也瞪得极大,令里亚不由联想到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的作品《呐喊》,只不过这里的人影表情比画作更加夸张。
它似乎在叫,面孔渐渐被拉得更长,而每被拉长一分,它就会惨叫得更加卖力。
这种声音像是传音器前围聚了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