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虽然这看上去不像是侦探可以搞定的东西，不过伊凡德先生一定会想办法为你们解决。”

“没错，我们一定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伊凡德握紧了拳头，下一秒，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什么叫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那你呢？克尔查，我雇你是付了钱的。”

“我当然也会尽力，但是你知道的先生，我只是你的助手，你不能什么都依靠助手。”

伊凡德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具体又说不出来。

“算了，总之我们一定会把幕后的凶手绳之以法！”

伊凡德对自己非常有信心，但兰纳只是瞥了他们一眼，明显是不对这一瘸一瞎的组合抱有任何希望。

接下来的时间，伊凡德和里亚离开这个病房。

他们去探望了很多伤患，发现这些人的亲属通通都像掉进钱眼入魔了一般，里亚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即便他现在受到超凡污染也没有把钱财看得这么重。

“这难道就算是天赋异禀？”

里亚不知道在嘲笑谁，但他还是通过一番颠倒黑白成功让那些人的亲属敌视工厂，纷纷说要去审判庭请求正义的裁决。

而经过这一天的闹剧，里亚也见识到了人性，以及许多人身上放在照片里都需要经历模糊处理的溃烂伤口。

他们的眼神无助又绝望，在离开最后一间病房时，正好外面的天空变得晴朗，里亚便把窗帘拉开，刹那间，赤红的落日余晖照亮了整個房间。

“多晒晒太阳吧，现在距离晚上还早得很。”

他回过头，逆光的身影显得孤寂，但镀上红色光边的轮廓又是那样的神圣，令人忍不住在这一瞬间抛却内心防线，信服于他。

伤患在那一刻觉得这个人就是来赐予他们救赎的天神，不管他们是否信仰着光耀旭日，此时此刻却是忍不住去瞻仰着里亚。

“赞美您……”

有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流下了泪水，而里亚也随着伊凡德离开了这里。

距离天黑还早，但现在已经天黑了。

他们看着太阳落下，弯月替代了它的位置回归天际，几颗不规则的星辰于夜幕中闪烁，天空呈现一种从暗红到深蓝的精彩渐变。

“克尔查，你今天做的不错，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潜力。”

“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足挂齿。”

“不不，你不用这么谦虚，年轻人就应该肆意一点才好……话又说回来，我很好奇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是天生的吗？

现在的医疗水平已经发达了不少，虽然我憎恶机械，但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它们，很多事真的都无法完成。”

“这话倒不像你能说出口的。”

“哈哈哈哈，人是无法简单界定的，我们现在继续谈你的眼睛，如果你想治疗，攒够钱去医院看一下又能怎么样？”

“……”里亚摇了摇头。

“我的眼睛可能无法治愈，我比谁都希望它们复原，但是有时候希望和现实是两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有一群疯子把它们毁了，然后我杀了那群疯子。”

“听上去还真是荒诞的经历。”

伊凡德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而是当成了一个玩笑话。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继续转动着金属轮和里亚一同向事务所的方向前行。

……

夜晚，侦探事务所。

里亚待在自己的房间，那是一间狭小的屋子，屋内陈设摆放简单，仅有一张单人床，一套桌椅，一个木质衣架用来挂外套。

桌上摆放着煤油灯和高顶礼帽，顶部有一盏快要坏了的吊灯断断续续发出昏黄光辉，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现在小史瓦尔的分身还是没有回来，里亚的担心已经成真，也不知道它究竟跑到了哪里，是不是被什么强大的超凡生物给吃了。

“咕呜呜！”此时的小史瓦尔从里亚的帽子下钻出，它用前爪抬起帽沿看着宿主，宿主正在调试一把叫做“枪”的东西。

他“咔哒”几声把枪支拆卸然后重组，顺手将新的子弹填入其中。

里亚原本的眼睛已经看不见，现在，他的脸上出现许多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枪支，共同配合着完成这项工程。

片刻后，里亚把枪收好，开始思考要不要给詹姆斯写信问一下伤患们的问题。

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

如果詹姆斯在附近他会有所察觉，直接对着半空喊一声就好，但现在里亚感觉不到詹姆斯的存在，说明他现在可能处于一个相当遥远的地方。

“说不定是在被当球踢。”

里亚坐在书桌边写信，写完信点燃放入小史瓦尔的嘴里。

不久，小史瓦尔的鼻孔和嘴角冒出了烟。

它一张嘴，吐出一个烟圈，那些烟雾自动凝聚成几个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