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里亚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被揉成团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看着那张纸被水浸湿,直接丢在旁边的垃圾桶中。
“这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情况,搞不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你说得对,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比较好。”
斯泰尔十分赞同里亚的想法,而后转念一想:“这个日子要真是某位神祇的祭日,那些海壬鱼人就很有可能是祂的眷属,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祂报仇。”
“没那么简单,既然大雨祭有传说故事流出,那件事距今时间应该相当久远,而且要复仇大可以直接在这附近屠镇,没必要费如此大的力气。
就像之前提到的,它们要繁衍,要创造自己的文明,如果我是它们,我此刻只有一個目的。”
里亚闭合身上的眼睛,伸手抹去多余的水渍和鳞片,狠狠甩在地上,接着,他拿出一盏煤油灯点亮,脸庞在煤油灯的火光照耀下变得阴森。
“我们已经隐忍了太久,家园被一群仇敌外族所占据,我不甘心。
我要砸了太阳教会,不止如此,我还要复活信仰的主。
为此,哪怕献祭所有族人和文明作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
“多合适啊,在这一天,祂重现了自己的身影,那海面上,就是我们曾经的故乡。”
太阳教会的顶端,一头身高三米的鱼人开合着自己的背上鱼鳍,伸出蹼想去触及那倒挂的深渊,却无论如何都触及不到,只能握住从那片虚影中流出的雨滴。
“祂在为自己的尸骨以及眷属落泪。”
鱼人闭上了眼睛,眉宇间尽是愤恨,它已经等待了太久,如果不是光耀旭日在庇护这里,它早就可以把格拉尼一锅端,甚至可以端下北部的盖柯索山脉。
“吾主在上,狂风暴雨皆为您的意志,这次就算太阳亲临也不能阻挡您的复苏。”
“向【词汇模糊】发誓——来自极寒深渊之底复苏的……”
它的牙齿咬得“咔哧咔哧”作响,口中颂念着不知名的祭文,顺手想要用手中的长矛去戳击教会的屋顶,结果下一秒,它突然被人横空踹出一脚。
“轰!!!”
这一脚不可谓不重,直接将它从教会屋顶踹到了教会前方的许愿水池。
“谁!?”
“哗啦!”
那鱼人庞然大怒从水池中站起身,瞳孔已经缩成针状,却只看到屋顶处存在两团漆黑的乌鸦影子。
面对那样的黑影,它警钟大作,站立不稳重新跌回水池:“是你们……守秘人的鸟嘴医生。”
“啊,这几天你们过于不安分,连医生都看不下去。”
名为格罗的鸟嘴医生活动了几下手腕,拍了拍身边同伴的肩膀。
“怎么办啊,詹姆斯,这个地方可能不利于病人恢复,要转院吗?”
“无所谓,我的病人再过两天就死了。”
“……”
“你心还真大。”
“这不都是预言家预言的吗,再过两天我看看他会不会死,其实我感觉克尔查并不会那么轻易就与世长辞,但你的那位病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我可是听说过,他和【预言家】模因契合度极高,经过他嘴的预言,从来不会出错。
也就是说,克尔查真的可能要完蛋了,啊哈哈哈。”
“你怎么这么高兴?”
“嘿!因为我觉得能杀死克尔查的东西根本不存在,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可以活相当久,久到你我都不在了他还能活。”
格罗一动也不动:“奇怪的评价,我可是听说了你那个病人是重症患者,能不能活到明年的现在都很难说。”
“那你就等着吧,格罗。”
“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没有东西能当着鸟嘴医生的面轻易杀死他们的病人,除了疾病,但我们就是为了治愈‘失序侯群症’而存在。”
“在这两天里,就由我们来处理那些妄图献祭的不长眼畜牲。”
……
另一边,里亚和斯泰尔已经完全退到了酒馆里,找了个座位坐下,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令斯泰尔不解的是,里亚每喝一杯都要在桌子上放上一杯酒的钱。
“没想到你人这么实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你搞霸王餐也不会有人发现,不给他们把酒全部拿走已经算我们有人性。”
里亚摇摇头,继续在桌子上垫付几枚史瓦尔,煤油灯放在桌上提供照明。
“对我来说,给别人钱的过程是快乐的,当然,别人给我钱也是。”
“莪不理解你们黑商的脑回路。”
斯泰尔一杯酒下肚,“啪”地放下酒杯,有些无聊地走到原本铜管乐队演奏的地方端起一柄吉他,伸手一划,震耳的音乐顿时响起。
“原来这个地方有回音!”斯泰尔兴奋地看着身后的舞台,舞台呈半圆柱式,圆形部分有帘布,背后则是铜管乐队的幕后准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