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头,将木碗稳稳地送到他的嘴边,细心地为他喂水。
王伍下意识地抿了一口,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胸前的伤口处,再次渗出鲜血。
她低声念叨了一句不知名的语言,然后将木碗再次端起,小口小口地喝了一些。
接着,她俯下身子,嘴对嘴地把碗里的草药喂给了王伍。
王伍仿佛品尝到了来自天上的甘露,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嘴巴下意识地吧嗒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那个少女见状,仿佛见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再次含了一口草药,俯身向前。
黄震见状,直接退出了这段记忆。
反正王伍还躺在床上,再看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
不过他倒是对那个少女,产生了一丝的兴趣。看她的穿着应该不是汉人,而且也不像是蒙古人。
反倒是有点像西伯利亚那边的少数民族。
也不知道王伍在那场战斗之后经历了一些什么事,竟然来到蛮荒的北方大地。
为了一探究竟,黄震再次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草垫上,王伍闭着的双眼动了动,随即慢慢地睁开。
他看着屋顶发了一会儿呆之后,突然坐了起来。
剧烈的动作让他的伤口再次崩开,他忍不住轻哼一声,然后转头四处寻找什么。
当他看到床边的铜簪时,他顿时松了口气,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但是下一秒,他的动作就停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明显短了一截的手。
随即,他又想起了昏迷时的情况,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下。
然后他放下左手,侧身用右手拿起了铜簪,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端着一个木碗,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王伍的样子,她先是一愣,然后欣喜的说道,“小伍啊,你终于醒啦。”
王伍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正是自己的同乡王婶。
只见王婶把木碗端到了他的床头,“你也不用太难过了,能保住一条命就很不错了。来,起来喝点水。”
王伍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黯然的说道,“王婶,我甚得。”
接着,他又问起了那日之后的事情,“我们现在在哪儿,钱三他们呢?”
王婶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钱三为了救你,被乱刀砍死在军中。宋山倒是还在,我一会儿给你把他叫来。剩下的事,你就问他吧。”
说完,她叹了口气之后,就摇头走出了去。
没过多久,宋山一脸欣喜地拉开了帘笼,“伍哥,你醒啦?”
王伍看着他右眼上的绷带吃惊地问道,“宋山,你的眼睛……?”
宋山豁达地哈哈一笑,“不就是缺个眼睛嘛,至少我还能骑马还能拿刀。不像钱三那家伙,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说完,他又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王伍苦笑一声,随即问道,“能告诉我,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宋山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了,他的眼角红了起来,声音有些低沉地诉说起当日之事。
那天王伍倒下之后,钱三和宋山就带人杀了过来。
看到王伍还有口气,钱三把他抱到了自己的马上,和自己绑在了一起。
两人带着残部一路逃向了北方。
谁知道忻都的部队穷追不舍,一直追击着王伍的残部。
一连逃了三日,不仅没有甩脱对方,自己的手下也越打越少。
钱三见状,当天晚上带着自己的部下引开了忻都,给剩下的人带来了生的希望。
而宋山则带着剩下的人马,一路向北逃去。
一连逃了五天,身后的追兵才被甩掉。
而他们,也在这广袤的森林里迷了路。
当他们吃完最后的粮食,即将无以为继的时候。
他们遇上一支鄂温克族的部落,虽说当时双方差点产生了冲突。
但是部落的萨满在听说他们是反抗蒙古人的军队后,爽快地解除了误会,并且收留了他们。
他们这才安定了下来,并把原先营地的人都迁移过来。
“所以,我已经昏迷了多久了?”王伍问道。
“差不多已经一个多月了。”
“多谢你们救了我,只可惜了钱三和兄弟们啊。”说完,王伍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
宋山倒是豁达地一笑,“要是没有你,我们当年就已经死在那场白灾之中了。”
随即他摇头止住了王伍的话头,继续说道,“不说这个了,我先跟你说下我们的情况吧。”
“经过上次一战,我军将领多半已战死,士卒也只剩下一百余人。加上妇孺也才五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