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忱打开门,看到江瑶左右手各拿着一根雪糕,眸底划过一抹诧异,但不等他多问,江瑶已经越过他跑进了林容华的房间。
“妈,吃雪糕!”
看到女儿手里的东西,林容华同样很是意外,“哪来的?”
江忱也很快跟了进来,黑漆漆的眸子沉沉盯着江瑶手里的雪糕。
“哥,帮我拿一下。”
江瑶将其中一只雪糕递给江忱,江忱没有接,而是冷着声问她同样的话,“哪来的?”
江瑶把雪糕往他手里一塞,然后把另一个雪糕剥了油纸,递到林容华面前。
“妈,你快吃,一会化了。”
林容华无措的接过雪糕,再次问出心里的疑惑,“瑶瑶,这雪糕哪来的?”
江瑶眼神亮晶晶的,脸上扬着笑容,“是对门的姐姐给的,你快吃嘛,一会化了。”
“瑶瑶,你吃,妈不喜欢吃这些。”
“这个是给你的,我跟哥吃另一根。”
江瑶转身去拿了江忱手里的雪糕,就着油纸小心掰成两半,自己留一半,把带着木棍儿的一半递给江忱。
“我不要。”
冷冷拒绝完,江忱就沉着脸转身出去了,江瑶连忙追着出去。
“哥,你吃嘛,我们一人一半。”
“拿开。”
“哎呀,你吃嘛……”
“拿开点,不然劳资给你丢了信不信?”
听着客厅里兄妹俩的对话,林容华心里既欣慰又无奈,看见雪糕有融化的迹象,她赶紧放到嘴边舔了下。
入口就像雪在口腔融化一样,绵密香甜,带着浓浓的奶香,冰冰凉凉的,这是一种陌生又极致的美味。
江瑶左右手各拿着半块雪糕,站在厨房和客厅相接的过道口,看自家灶台上摆着菜,面露惊喜。
“哥,哪来的白菜?”
“买的撒,未必是偷的?”
“你拿到工钱了?”
不等江忱回应,江瑶就兴冲冲的跑到米缸前,打开盖米缸的木板,看到里面白花花的大米,小脸笑开了花。
“哥,你发了好多工钱?”
“管那么多干啥子,反正饿不到你。”
江瑶也不在意江忱的臭脾气,笑嘻嘻的把雪糕往他嘴边凑。
“哥,你吃嘛。”
江忱偏头想躲开,却还是被冰凉的雪糕蹭到了嘴角,气得他黑着脸骂,“爬开!”
“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江瑶气得拿着雪糕跑去了林容华的房间。
江忱继续洗菜,但嘴角粘腻的感觉,以及鼻尖若有若无的奶香气,却频频扰乱着他的心神。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
香香的,甜甜的,有点像他小时候吃过的大白兔奶糖。
昨天莫名其妙在他面前丢一百块钱,今天又请他妹妹吃雪糕,这个瓜婆娘到底想干啥?
卧室里隐隐传出林容华的声音,“瑶瑶,对门的姐姐无缘无故的为啥要请你吃雪糕呢?”
“我捡瓶子的时候碰到的,她鼓捣说要请我吃雪糕,我都说了不要,她硬要买,我想给你带回来的,结果刚跑到楼下雪糕就化了,她又从家里面拿了两根给我,妈,她们家好漂亮哦,整个房子都铺了瓷砖,墙刷得雪白,沙发、电视、冰箱、录音机啥子都有,安逸得不摆了……”
江忱清楚自家妹妹并没有夸大其词,阮家确实漂亮,他刚搬过来的没多久,有一次阮大海找他过去帮忙抬家具,他就见识过。
一墙之隔,但两家的经济差距却是天与地。
阮家这边,阮轻轻也在想江家。
一根雪糕两毛钱,以现在的生活条件,夏天吃根雪糕完全就是大众化消费。
但江瑶的反应却让她清晰的意识到,江家的经济条件比她想象的更糟糕。
对她而言只是随手可得的小零食,江瑶却将它当成了难得一尝的稀罕物,以至于心心念念要带回家给江母吃。
既然穷成这样,昨天捡到钱就应该死死捂在口袋里才对,管别人说啥子呢,脸面又不能当饭吃,最后白白让单元楼的人捡了大便宜。
他肯定脑壳有问题!
为了赎回押在咖啡店的手表,张恒几乎耗光了全部的积蓄。
这钱是他每年从亲戚和长辈手里拿到的压岁钱,一点一点攒下来的,结果一顿咖啡就给花光了,心情可想而知。
拿回手表后,张恒就坐上公交车去找杨珊。
杨珊家住在城东的城中村一带,连公交车都没开通,只能坐车到附近的街区,然后走路过去。
天热,太阳又大,走得张恒汗流浃背的才终于找到杨珊的家。
结果杨珊不在家,问了邻居得知杨珊到街尾出摊去了,张恒只好又去街尾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