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透过棺材缝,认出了帮忙背棺的那个姑娘……可不就是倒霉蛋子樊双英吗?】
【在一天之前,你还不信“服妖”是噩兆之说,但看到这位扎着堕马髻的姑娘经历了这么多,你坚定的信念有点动摇了】
【“服妖……”你喃喃了一句】
【也许这姑娘和你们去一趟无门寺不是坏事】
【无门寺,在車城东面五十里的老羊山上】
【这座山以及山下的很多土地都被朝廷划给了无门寺,不收捐税,不问人口,甚至也不驻扎靖难司分部】
【这般大的自由,让你想起了在狎城肆意妄为的狎伯】
【于是问道:“若是僧人为恶,如何监之?”】
【“恐难监之。”这句话是无常鬼说的】
【“禹州那边的官员,曾经用一万一千两银子,向一所寺院赎回其兄长抵押的‘白貂坐褥,坏作裘及缨’。”】
【“此人乃是巨贪,被靖难司查到了家里,为了不留证据,就把所有钱投在了寺院,‘赎回’他兄长一日前捐出去的‘白貂坐褥’。”】
【“靖难司无权查封寺院,也查不清他们库里的钱,所以怎么都找不到这位官员贪污的证据,无法将其正法。”】
【“待靖难司的调查人员走后,这位巨贪便拿着‘白貂坐褥’去寺院,换回自己的一万两银子……多出来的一千两他不取,就算是捐给寺院的香火钱。”】
【“百鬼夜行接到过暗杀此人的悬赏,如此有所了解。”】
【无常鬼很少有这么多话,也很少在意一些东西】
【他能说出这些,就说明他对佛门……也格外在意】
【“不是说大虞的皇帝的天下无敌吗?他为什么要给佛门这么大的宽容?”你感到很奇怪】
【“千秋不死王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但在他之前的很多皇帝都很看中佛门。”书生在这时接话道】
【“兆越帝曾先后四次‘舍身为僧’,嘴里喊的是‘朕不做皇帝了,要与青灯古佛为伴’,但他暗地里却让来寺庙里找自己的使者传了暗信。”】
【“说的是让大臣们用国库的四分之一来赎回自己,否则就不当皇帝了。”】
【“大虞的皇帝因为某种原因,武力向来横压天下,少了兆越帝,边关都要不稳,大臣们哪敢耽搁?晚上就把银子送了去。”】
【“其实这就是变相的给寺院做布施。”】
【“这皇帝老儿不是瞎玩吗?”屠夫总是很容易被书生的故事带动情绪,今日也不例外】
【书生嘿嘿一笑:“兆越帝可不是瞎玩。”】
【“他躲进寺院里,就不用理会后宫那些烦心事,遛鸟转圈和尚们也不敢管他。而且他有事没事闹一闹脾气,也能让大臣们认清这个天下谁最重要。”】
【“最关键的是,一般的皇帝隔几年都要去各個边关巡视一圈,威慑四方,但兆越帝在位时根本就没去边关,人去江南玩了。”】
【“佛门在那几年自愿出了几个苦行僧入世修行……清一色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往边关一蹲,稳如泰山。”】
【大虞历史上玩的骚的皇帝不少,蠢蛋还真没几个】
【书生语气一转,又是道:“而且谁说僧人为恶无人监之。”】
【“我没记错的话,百鬼夜行在杀手界屈居第二,杀手界最厉害的组织……叫‘佛敌’。”】
【“只因为他们敢向僧人挥刀,所以杀手界的瓢把子一直是这个组织。”】
【无常鬼没再说什么,开始闭目养神】
【棺材内安静了下来,你也不是只听,而是透过棺材缝一路看过去】
【无门寺在老羊山的山腰,在无门寺的下方,有一个集市,好不热闹】
【大冬天的,街上都挤满了人,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无论是买东西的人,还是卖东西的人,看上去都很满足】
【他们的穿着不像文曲村中的人那么寒碜,基本面料都裹足了,不说材质多好,但起码不漏风】
【“吃喝”这样的“祟”在他们心底已经不是多么强烈……他们开始追求一些更上层的东西】
【甚至有不少人愿意买一些没用但好看的剪纸窗花回家布置】
【你在这些人身上没看到文曲村那群人对于“学问”的向上追求,看到的只是满足于现状的宁静与闲适】
【“不对劲!”你头顶的莽字突然动了动,替你隔开一股莫名的力量】
【人性中包含兽性,心祟不可能如此统一】
【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总是让你联想到文曲村……】
【“教化!是教化之力!”你在心中惊叫】
【佛门在用教化之力稳定人心!】
【这又与遍布文气的齐州何异?】
【秦攸之砸了文庙,才让齐州人得以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