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起先眼神中还有些不以为然,只是隐藏得很好罢了。
但听了一会,眼神中已满是郑重,这教书先生,似乎有点东西。《千字文》虽简单,但这讲解的时候旁征博引,近似无所不知的从容状态是怎么回事?
最终,如同想起了什么,震惊道:“这位先生叫闻焕章,莫非便是那宿太尉的同窗好友,名满东京,众官皆以请得他赴宴为荣的闻先生?”
武植点了点头,秦桧这货政治嗅觉那是不用说的,便想考考他,便笑道:“那你说说,为何这等人才,却还是个教书先生!”
秦桧一听,脸色几度变幻,最终洒然一笑道:“武教谕问起,在下不敢隐瞒。在下看来,满朝诸君之于闻焕章,便若庞涓之于孙膑。闻焕章之于满朝诸君,便如同真龙之于叶公!”
武植没想到,秦桧还能说出这等话来,瞪了他一眼:“那你是庞涓还是叶公?”
秦桧讪讪一笑,道:“在下既非庞涓、也非叶公,在下今生的梦想,便是……便是当个赵普足矣。”
秦桧这不要脸的样子,颇有武植当年的神韵,这让武植无语的瘪了瘪嘴。
赵普他当然知道,便是那个“半部《论语》治天下”的北宋首任丞相。放在历史上也是可排进前二十的名相。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等待。
武植看着身旁的武松、吕过、秦桧,再看看眼前的草庐,庐中的无双国士,突然心中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尼玛串戏到三国了吧?
众人在草庐外站了许久,也终于引起了闻焕章的注意。他转眼一看,才发觉竟是武植一行,当即也是大喜,让小童们自行复习,复习之后自散了,明日再来。
安排完小童们的学业,他这才大步走了出来。
“贤弟,不想我才刚回东京不久,你便到了!”闻焕章非常意外。
武植也笑道:“当初我还说让兄长在我庄上多住几日,再一同动身,但兄长就是执拗不肯,谁料送别兄长第二日,我上官便差我来东京公干。现在兄长可知,不能对我客套了吧!”
闻焕章听之,哈哈一笑。
接着,武植又将武松、吕过、秦桧介绍给闻焕章。武松、吕过想是刚才蹭课之时便对闻焕章产生了仰慕之心,与闻焕章见礼时眼里全是崇拜之情。
“小生秦桧,忝为密州教授,久仰先生大名。”
秦桧那是不用说,又是一个五体投地,只是此刻屁股没有崛起,还算既有礼又有节。
虽说秦桧在努力cosplay名士、干臣的飘逸神韵,且还cosplay得很像,但在真·名士闻焕章面前,似乎还颇有不如,便如同那李鬼遇到了李逵。
闻焕章也不以为意,想是此等场面也见多了,忙将秦桧扶起。便豪迈了挥了挥手,吩咐下人在茅庐外凉亭摆宴。
酒是自酿米酒,菜不过农家食材,但也烹制得颇为精细典雅。
推杯换盏一番,闻焕章问道:“贤弟此来东京,准备呆多久?”
武植无奈一笑:“今日,便是来与兄长饯别的。”
闻焕章闻之,如想起了什么,朗爽笑道:“一个月前,你在扈家庄饯别宴上送愚兄,乃是我兄弟二人第一次见面;不想这一個月后,咱们第二次见面,却又成了安仁村愚兄送你的饯别宴。”
武植笑道:“兄长当日说‘相逢即是缘分,在宴上且多饮几杯,来日未必无相遇之时。’”
闻焕章笑道:“正是此理!”
武植又道:“此次来见兄长,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闻焕章有些奇怪,若武植是刚到东京,还有可能让自己代为引荐朝中大员,但此刻他却已离开东京,那又有何事?便道:“贤弟但说无妨。”
武植指了指吕过道:“这孩子乃是我一小兄弟,平日里我也是留在身边找人教导他,但他天资聪慧,若由我在山东寻人教导,恐误了他前程,便想将他留在兄长处接受兄长教诲。”
闻焕章看了吕过一眼,见这孩子也算颇有灵性,便问道:“小伙子,你想学什么?”
吕过不卑不亢,很自然道:“我哥哥让我学什么,我便学什么。”
闻焕章哑然失笑,又问武植:“贤弟,你如何考虑的?莫不是让他学那之乎者也,考取个功名?”
武植洒然一笑,对闻焕章道:“兄长上次方说,那‘之乎者也’,不过小道,若学此道,还需拜求兄长么?
我想起了一个故事。当年楚霸王项羽少时,学文不成,学剑亦不成。他伯父项梁发怒斥责他。他便说:‘学文,不过写写名字而已,学剑,只能对敌一人,这些都不值得学习。我想学万人敌之法。’之后,项梁便将兵法传授给项羽。”
闻焕章听了,郎爽一笑:“如此说来,贤弟想让我教他兵法了?”
武植叹了口气,道:“王不过霸,楚霸王何其英勇,那一身天下无敌的武艺吕过怎么可能学会。我对吕过这孩子要求不高,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