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赵三元总在想,是不是哥几个的财关考验来了?
简直是过路财神,有钱肯定得碰着点事。
既然如此那还攒个屁,花就完了!
还没出正月,辽阳的街头巷尾还有浓浓的年味儿。
一家生意火爆的路边摊,招牌布写着老马火烧羊汤,其他顶着寒风吃路边摊的景象随处可见。
赵三元自从走了趟地府后,相比于大酒楼里的七碟八碗,他更喜欢这种烟火气,更有种在人世间的感觉。
要说味道吧,的确不错。
但吃着吃着,两人的注意力都被街对面土阶上一个坐着的和尚吸引。
二十多岁的年纪,穿着破旧的土色僧衣,手里捧着个纸质功德箱直愣愣的蹲在土阶上,表情拘谨又忐忑,很多次想对路过的行人说些什么,最后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好像是在化缘吧?”康木昂饶有兴致。
赵三元点了点头,“嗯,看样子应该没啥经验,可按道理来说,正月寺庙里的香火很旺的吧,难道是假和尚?老康你看出啥门道来没?”
“头顶的戒疤很正规,不像是胡乱弄的,看他的穿衣打扮想必是庙里压根就没多少香火,大冬天只穿着单衣和薄布鞋。”
“真要是这样的话还挺凄惨的....老板!再来两碗羊汤四个火烧,多放胡椒辣椒面!”
干饭期间,两人一直在注视着穷和尚。
或许用‘穷’来作为和尚的前缀有些不合适,但没办法,这个世界最简单的形容词不是善恶也不是美丑,而是贫富。
穷是病,能要你的命。
从清晨到晌午,有人给穷和尚扔些大子,也有人询问穷和尚为啥不在庙里守着功德箱。
原因是穷和尚所在的是一座偏僻的小庙,二百年左右的历史,香火一直很少,连庙里唯一的佛像都风化的不成样子,几乎看不出是佛,就像块烂泥塑。
更糟心的是在年前的一场大雪中,小庙的房梁塌了,有半面还算完好,另外半面简直是残垣断壁,如此一来那点可怜的香火都没了,辽阳县又不止一座寺庙,谁又会去个塌了的破庙里祭拜?
所以万般无奈下,穷和尚只能走上街头化缘,本身就没有化缘的经验,快一个月的时间里还没任何长进。
说是化缘,其实更像是等待施舍,人家乞丐见了钱还会说句大哥大嫂过年好然后咔咔磕头,穷和尚啥才艺也不展示就知道干等着。
庆幸的是,在正月里的老百姓都想图个好兆头,小半天的时间下来,功德箱里有了不少收获。
“大师,您要化多少钱啊?咱们姐妹给您凑凑。”
“我听说修庙塑像什么的好像能把给钱的施主名字写在功德碑上吧?大师您给个话,到底有没有功德碑这一说?”
两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蹲在穷和尚身前,大冬天还穿着开衩极高的棉旗袍,只要是个正常人,就知道俩女人干的不是啥正经行当,要么是窑姐,要么是单干的窑姐。
穷和尚支支吾吾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可闪躲的眼神中透露着几分抗拒。
意思不言而喻,哪怕需要钱修缮破败的寺庙,也不想用这些...脏钱。
年纪稍大些的女人看出些苗头,她非常尴尬,怀里捏着银票的手迟迟没有拿出来。
倒是年纪稍小些的女人有点天真,傻乎乎的还追问着,“大师您给个话啊?我们的名字到底能不能上功德碑?”
走过路过的一些行人投来各式各样的眼光,大部分都是耻笑讥讽。
光天化日的,和尚跟窑姐搅合在一起,真够新鲜的。
年纪稍大的女人越来越尴尬,轻轻拉了妹妹一把,“走吧....”
“为啥走啊?不是姐姐你说给咱们积点德么?”
“积德不一定非得这样积,有机会再说。”
“现成的大师在面前还等啥啊?咱俩凑凑应该能有一百多块了,肯定能上功德碑。”
“妹妹你咋就不懂呢....”
的确不懂。
妹妹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有啥问题。
积点功德不是很正常么?
还是说修功德碑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大师啊,我手头就这些您也别嫌少,从腊月我和姐姐就看到您一直在这化缘了,大冷天可怜兮兮的也没几个人搭理你,上不上功德碑都次要的,您先买件棉衣买双棉鞋吧,要是冻坏了还怎么....怎么....那句话咋说来着....啊对,冻坏了还怎么普度众生啊?”
说罢,妹妹就将准备好的小额奉票塞进功德箱。
姐姐见状也没犹豫,将准备好的钱塞进去后,便拉着妹妹消失在街头,好似在躲避那些刺骨刮髓般的目光。
穷和尚几次差点没忍住想要喊住她们询问名字,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