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老爷子您所料,我和兔子她是专门走阴下来的,这还没到鬼界堡就困难重重,还不知接下来的路有多少沟沟坎坎,话说回来,老爷子您咋到现在还没跳轮回井?”
按照尘世的时间换算,李老太爷已经走了好几个月,换算成地府时间的话都好几年了,没道理才刚刚登船。
“我啊,就没想着去轮回,这回是专门去供养阁领东西的,前段时间我给老四冬至托梦,想让他把我之前用的那根老秤杆烧下来,可供养阁内根本查不到,肯定是那不孝子没当回事,等我鬼界堡后天天给他托梦,啥时候把事办好了啥时候算完。”
赵三元很是尴尬。
因为那老秤杆已经被自己给顺走了,老李想烧也没法烧啊。
“咳咳....估计四哥最近很忙没时间。”赵三元将阳间的战争大致说了一遍,也直言不讳的告知那根老秤杆早就成了自己的趁手法器,是沾过血杀过人的,想烧也没法烧下来。
李老太爷听闻最出息的四儿子卷入战争当中,脸色明显有变化,但却没多说什么。
见气氛有些微妙,上官白兔依旧没有对李老太爷充分的信任。
“老爷子,单纯的为了个物件没有去轮回的话您也太执着了吧?又不能带着老秤杆一起投胎,您这么做是有什么深意在?”
“其实也没啥,我还不知道要在阴间徘徊多少个年头,若能有个老伙计陪着,心里也能有个着落,既然这小子留着有大用,我自是没有再要的道理。”
上官白兔微微惊讶,以为是李老太爷准备在地府长期定居了,这倒说得通,近几十年的阳间世道一年比一年乱,饿死冻死的不计其数,哪怕在地府没有触感、味觉、嗅觉等等诸多弊端,但依旧有阴魂选择暂时不去投胎,受够了上边操蛋的世道。
然而赵三元的想法大有不同。
他看了看老太爷那落寞的眼神,轻声问道:“您老是在等李谷雨吧?”
李老太爷凄凉一笑,“除了那个逆子外还能有谁?他必须要在八十一层地狱里赎清罪业,这怪不了别人,都是他自己犯下的大罪,老子恨不得活活劈死他,但....子不教父之过,我没脸放下一切去重新开始,而且我也不想那个逆子赎清罪业时身边再无亲人,等吧,他在地狱百年我就等百年,万年我就等万年,权当是我教子无方的代价。”
沉默。
长久的沉默。
赵三元不由得想起王大锤的母亲。
她逆走黄泉,为了亲闺女宁愿魂飞魄散。
而李老太爷甘愿等候在地狱里受罚的大儿子,哪怕李谷雨他罪孽深重罄竹难书,却难改他们一世的父子情。
李老太爷揉了揉脸,恢复了些精神,“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们俩小年轻这趟路不好走啊,若有想问的东西可以尽管问,莪这些年在地府可不白待,去过很多地方也跟许多阴差鬼差结了交情,一般阴魂都没我懂得多。”
赵三元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曾经穿关东在黑土地上从无到有打拼出一摊家业的狠人,活着的时候是人杰,死了后在下边也吃得开。
“问题还真有,不知老爷子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绕过阴曹到达奈何桥?”
如此逆天的问题直接给老爷子整不会了。
绕过阴曹去奈何桥?
你咋不上天呢?
直接给酆都大帝或是地藏王菩萨打个电话,让他们来你过去吧。
“没有,想要去轮回必须要经过阴曹审判,哪怕你孙猴子转世能闯过阴曹,到奈何桥前也过不去,因为你没有阴曹派发的度牒。”
赵三元略感遗憾。
虽说地府内的角落里依旧有着不公平存在,但绝对的规矩和道理肯定不会放松。
经过阴曹审判后要么获得度牒去奈何桥,要么去地狱受罚赎清罪业后派发度牒再去奈何桥,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对了,您老知不知道金鸡山在哪?”
“金鸡山可不近,它坐落在地狱和轮回井之间,占地极广峰峦叠嶂,而且它同样在阴曹之后。”
回答让赵三元和上官白兔颇为无奈。
原本的底牌之一就是老碑王曾经说过的那名阴差,若到了必要时刻可以去找他帮忙,可惜依旧有阴曹卡在前边。
如此看来,只能祈祷高首还没有过阴曹吧。
“我听说寻常走阴人至多到达鬼界堡,从没听说还要过阴曹的。”李老太爷身体前倾尽可能压低声音,“你小子对我李家有救命大恩,若信得过的话不妨跟老头子我说说你们俩到底想干啥吧,万一能帮得上忙,权当是偿还恩情了。”
赵三元沉吟片刻后看向上官白兔,“你跟老爷子说吧,我要仔细思考各种可能性。”
随即上官白兔将大致起因经过告知李老太爷。
走这趟地府,几乎等同于在阎王爷手里边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