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娘?”迎面有村民走来,他见老奶奶身后跟着一个道士以及一个青衣少女,疑惑道。
“这两位是?”
山间村落少有外人步入。
老奶奶睬也不睬,快速地朝村内走去。
“哎,这老奶...”村民摇了摇头感慨道。
林言和程英揣着一肚子疑问跟着老奶奶朝村里走去。
“呐,阿黄,阿黄!”
“呜,汪,汪...”
走到一处土质围墙面前,围墙里传来几声微弱的犬吠。
这显然是一处农家,面积不大,围墙上斑驳不已,不少洞洞,向南几步便是木质柴扉。
老奶奶沿着围墙径直走到柴扉前,吱地一声,直接推开了柴门。
林言与程英跟了过来,站在柴门门口。
“黄大娘来了,可真稀奇。”隔壁的邻居见状,也靠了过来。
虽然见林言与程英有些疑惑,但还是开口评论道。
“呜,呜,汪...”
“娘?”围墙里一位青年农家汉拿着个刀,他见老奶奶忽然来到,诧异地说道。
“你把阿黄还我!你不能杀它!”老奶奶一眼就见到院内被绑在板凳腿上呜咽的大黄狗,直接走了过去,双手颤抖,但还是要夺那青年的刀。
青年手虽然被老奶奶拿住,但执拗地并不放刀,就这么杵着。
“娘!”青年又喊了声。
林言与程英顿时无语,搞了半天阿黄是个中华田园犬。
“呜呜,汪!”板凳腿旁被绑的大黄狗见老奶奶过来,哼唧哼唧地越发厉害。
“道长,你快过来,你不是说要救阿黄嘛,它就在那!”老奶奶急切地说道。
林言尴尬万分,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嗨...也是造孽...”邻居摇了摇头。
“大叔,怎么回事?”程英问道。
“黄家媳妇坐月子,没奶,现在世道乱,出去换不得肉,黄家汉子想杀狗喂媳妇。”邻居解释道。
“这...”
“杀就杀了吧,人重要...”林言想了想摇了摇头低声道。
早知道用银子买点肉的...
“呜呜呜...”
“大黄流泪了!”邻居忽然道。
“杀不得,还是杀不得...”邻居说道。
原本还拿着刀的青年忽然噌的一下,菜刀掉落在地。
“娘,不杀了,不杀了,我,我去挖蚯蚓去...”青年汉子忽然泪流满面。
“啊,好,不杀阿黄了,好,好!”老奶奶颤颤巍巍地要上前解绑着大黄狗的绳。
“为啥杀不得?”林言问道。
邻居从自家院子旁端了个竹凳,点起了旱烟,砸吧砸吧了一口,娓娓道来。
黄老汉死了两個月了。
两年前,黄大娘本来与儿媳妇不和,便和黄老汉搬出了村子,在山脚两人过日子,大黄也跟着去了。
那黄老汉每天上山砍柴,这大黄便形影不离,早出晚归。
有时候山路崎岖,大黄会给黄老汉咬着麻绳使点力,有时候大黄在山间还能咬死个兔子麂子当个野味。
后来黄老汉死了,大黄每天都会在老汉回家的路口等着,等着,老奶奶也会陪着大黄等着等着。
两个月,日日如此,风雨无阻。
只是今日一早,黄大郎实在挖不了蚯蚓,便没有法子,将大黄牵回去,准备杀了给媳妇补充营养。
“哇哇~”忽然,屋内传来了数声婴啼。
“哎,黄大郎,赶紧要你媳妇哄好孩子,天色不早了,夜间可别哭,当心恶丑鬼!”邻居忽然叫道。
“哎哎哎...”青年无奈道。
“恶丑鬼是什么?”林言疑惑道。
“说是半夜专门挖婴儿心肝吃的...”邻居解释道。
“谢谢大叔了。”林言道谢后,看了眼程英,见她会意,便径直走进了院子。
如今草木萧索,山里野味罕见,黄大郎也是没有办法。
山里农家每年收入有限,就算能打到野味也会去集市镇上换些铜板,种子,购置盐巴布匹,留给自己的甚少。
看着黄大郎也颇为面黄肌瘦的模样,林言与程英一阵不忍。
“呐,这是些银子,有空去集市换些肉食...”林言拿出被剪开的五两银子,递了过去。
“大黄不杀了,这些银子够你们用过冬天,来年再好好过生活。”林言说道。
“哎,哎,谢谢道爷,谢谢道爷!”黄大郎作势要跪,被林言一把拉了起来。
自系统那边得了五十两白银,在林言与易清中两人下山过程中,毛手毛脚地用了不知道多少,只剩下了十五两银子。
程英也是一脸尴尬,她出门匆忙,竟然也没带多少银子,身边只有几个碎银子,本想拿出来,但看到林言给她示意,点了点头,并没有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