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正在拼了命的带他们逃离。
当周白榆的名字被确定的一刻,游戏的难度似乎陡然间提升了一个台阶。
“小秦……你,你还好吗?”
这样的问候,秦泽听不到的。
雷声掩盖了世间的一切。
这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怒号,而这样的怒号,此起彼伏,层层叠叠。
人类的轻声细语,都注定被淹没。
但就像是心有灵犀,在王淑芬颤颤巍巍的关心时,已然被雷电波及的秦泽,也强撑着说道:
“王姨,周叔……别怕,我们就快……抵达……目的地了。”
舌头都开始麻痹了啊。
秦泽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这么费劲。
这明明是夜晚,但却亮如白昼。
此起彼伏的雷电,将世界照的惨白。
远处的火光,反而因此而黯淡了。
监狱外的高墙,一点点浮现。
这就像是马拉松最后的一段距离,明明能看见终点了的轮廓了……
却又感觉比前面的百分之九十还漫长。
让秦泽支撑着,不断前进的,就是脑海里的信念。
“神。”
“为什么一个人需要让自己从第三层面保持活着?”
“或者说,这个世界,到底有谁需要让自己被人铭记?”
“这个答案,是神吧?”
在游戏世界里,秦泽就记住了那些奇怪的神。
什么缝合与吞噬之神,什么抄袭与复制之神。
这些神,他连听都没有听过。
曾经有一部影视作品,讲述旧神们逐渐变得弱小,新神变得越来越强大。
因为信奉者,在不断变化。
新神的信奉者在增多,旧神的信奉者在变少。
只有当一个神,彻底没有信奉者的时候……
这个神才会死去。
但倘若,这个世界,有一个人真真正正的还记得这个神……
这个神,就不会死亡。
他也许会很虚弱,但他的神力,一定还会照耀信徒。
世界意志,害怕那些陨落的神。
旧历时代,并没有将那个名为先遣时代的“余孽”们,彻底清除干净。
哪怕过了很久很久,它始终害怕着。
它将那些先遣时代的强者们,改名为旧历主宰,它将一切他们的名字与信息抹除,将所有存在的痕迹,称之为bug。
但他们还是顽强的保留着蛛丝马迹。
无垠的黑暗里,始终有那么一点点的火沫子。
这些推断,与真相相差多少,秦泽不确定。
但迎着灭世的雷霆,他的意志前所未有的顽强。
骏马不断飞驰,监狱外的高墙,越来越近。
……
远处的蓝彧,纹身兽已经被撒旦和霍迪尼突破。
刺青重新生成的间隙里,蓝彧只能不断闪躲。
他一边闪躲,一边作画。
疾风已经死去,霍迪尼这个杂耍大师,也被斩断了胳膊。
传教士撒旦的脸,血肉模糊。
鬼神级对抗两个天人级,竟然不落下风,甚至呈现出隐隐的压制之态。
撒旦与霍迪尼,如果放在往日,只要发现对手是个硬茬子,就会果断选择离开。
但这个世界,有沉没成本一说。
他们已经在这场战斗里,失去了太多。
杂耍大师没有了手,实力会永久性削弱。
失去了一只眼睛,面目被毁掉的撒旦,不再慈眉善目,而是面目狰狞。
这对他的传教而言,也有极大的弊端。
他们的损失过于惨重,如今只能搏命,希望能够从世界意志想杀死的人手里……找回这笔损失。
只要能够得到更大的馈赠,他们不介意豁出命来。
蓝彧也不好受。
即便开启了深度模仿,扮演了那个他眼中最为完美的简一一……
但独自面对两大董事会水准的强者,蓝彧也已经见底。
他的身体千疮百孔,伤势很重。
俊美的脸庞,呈现出濒死时的虚弱与惨白。
蓝彧的失血量,换做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
但他还能战斗,那双眼睛,还能如最初时一样锐利。
在刺青恢复的过程里,他只能以血为墨,一边闪躲,一边作画。
撒旦带来的人已经死绝了。伴随着鬼神境的疾风死去,如今就只剩下撒旦和霍迪尼。
截至目前为止,蓝彧尚未追平在那个暴雨夜里,简一一的战绩。
但如果能够斩杀一个天人级,他就可以含笑退场了。
蓝彧咬着牙,虚弱疲倦的脸上,挤出一抹狠厉。
他的手还在作画。
双方都在绷着。
就看谁的意志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