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现在的水泥产能是多少?”
“台泥加上采用立窑的小厂,不足20万吨。”
“为什么要突出立窑?”
“立窑投资少、建设快,但生产的水泥质量不稳定。”
“嗯哼,台湾今年的需求量你知道吗?”
“50万吨。”
“这个数字包括民间的需求吗?”
“不。”
“民间想用水泥怎么办?”
“台北有黑市。”
“50万吨中军事工程占多少?”
“45%。”
“金门、马祖防御工事?”
“嗯哼。”
“台泥的产能目标多少?”
“100万吨。”
“需要多少时间?”
“规划时间7年,但……”琼摊了摊手。
“所以,在台湾投资水泥厂不是一个好主意?”
“嗯哼。”
“谢谢。”
琼叉起一块甜点咬了一口,“水泥厂是你在台湾的主要投资计划?”
“并不是。”冼耀文端起酒杯呷了一口,“我现在的实力无法进行建设周期太长的投资,我的意思是主导项目,不包括参与其他人主导的项目。”
“你追求资金利用率和回报速度?”
“可以这么说,我需要四五年或许十年进行资本积累,然后进入高新科技领域。”
“比如?”
“univaci。”
“商用计算机?”
冼耀文在桌面比画出一个手机大小的长方形,“我有一个梦想,研发出只有这么大,每秒钟却能进行上万亿次计算的商用计算机。”
“‘univaci’每秒钟能进行几次计算?”
“1905次。”
“它有多重?”
“13吨。”
琼柔声说道:“亚当,你不觉得你的梦想太遥远?”
“遥远不可怕,我会努力活,100岁,120岁,用百年时间去实现梦想。我不会孤单,钱非常美妙不是吗?只要我负担得起,我可以请一万人,十万人陪我一起实现梦想。”
“亚当,你的梦想很伟大。”琼的声音愈发温柔。
“谢谢,我的梦想很遥远,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努力积累资本的资本家。”
琼举起酒杯,“祝你早日完成资本积累。”
“也祝你实现自己的梦想,虽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
“以后有机会告诉你,干杯。”
“干杯。”
食讫。
回到家,在院子里就听见麻将声。
走进居间,看见费宝树在工位上加班,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手脚麻利地抓、垒着工件,嘴里念道着“南风,杠”。
她的三个工友,两个面生,以前没见过,一个只能看见后脑勺,倒是她的身后是一张熟脸,已经晋升为鼓励师的姚宏影。
回想一下刚才车子发出的动静,照分贝来说,居间里应该能听见,悄悄地进屋不行,还是得寒暄。
来到费宝树身后,冼耀文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手气怎么样?”
费宝树还没回答,方才的后脑勺抢先一步说道:“冼先生,冼太太今天的手气不要太好。”
刚才一瞥,冼耀文已经认出后脑勺是王右家,闻言,他将目光放到王右家脸上,“唐太太,你的手风不顺?”
“就我一家输。”
“唐太太,你连续赢了好几场,也该输一场了。”王右家对面的女人说了一句,随即看向冼耀文,轻笑道:“早就听说冼先生年轻漂亮,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传言没夸大。”
“言过其实了。”冼耀文对女人笑道:“太太怎么称呼?”
“我可没有冼太太的运气,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女人冲冼耀文伸出右手,“冼先生,我是白虹。”
“原来是白小姐。”冼耀文和白虹盈盈一握便撤手,随即看向另一个女人,“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女人看着冼耀文说道:“冼先生从香港过来?”
“这不是什么秘密。”冼耀文淡淡一笑,听出女人话里有话。
“冼先生,我是梁慧兰,也从香港过来。”
“哦,原来是蓝夫人。”
听到名字,冼耀文脑中的警戒线立刻绷紧,梁慧兰这个名字在某个领域太有名了。
梁慧兰的父亲是梁锡荣,二十年代与何东家族、利希慎并称“港岛三大华商”,二十年代垄断香港至汕头航线,核心产业是南北行,三十年代初占香港转口贸易的一成还多。
梁锡荣还进行多元化投资,他和霍芝庭两人秘密投资了傅老榕和高可宁的澳门泰兴公司,占暗股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