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和永光公司捆绑在一起,姜阿新这个人待茶农比较厚道,声望很高。”
“姜山妹的父母也是茶农?”
“嗯。”
“对人才不要吝啬,只要姜山妹值得,条件给高一点无所谓,比方说给她一辆专车,有司机接送她上下班。”
陆雁苏莞尔一笑,“姜丽芝的座驾是一辆日产70型轿车,还是和姜阿新共用的,要不要比她更高级?”
“你呀,多接点地气,乡下人有几个能分清轿车的好坏,更高级的有什么用,跟大小姐一样,效果是最好的,拉上姜山妹全家,绕着北埔慢慢转一圈,让她父母出尽风头。”
冼耀文拍了拍陆雁苏的手臂,“人活一张脸,这一点在乡下人身上尤为明显,为了面子,他们可以付出很多,给够待遇,再帮着涨脸,别说只是厚道,就是活命之恩也能把人挖过来。”
陆雁苏若有所思道:“面子也可以应用在收茶叶上?”
“茶农苦茶商久矣,伐无道,诛茶商。”冼耀文讥笑道:“厚道,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收购价比永光高一线,让茶农知道姜阿新在东洋的生活过得有多奢靡,之前支持永光的茶农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愚弄,一怒之下敢把姜家和永光砸了。”
陆雁苏蹙眉,“这里是台湾,搞农民暴动行吗?”
“这要看你怎么解读。”冼耀文摆了摆手,“算了,不多说,中丰公司只是在台湾收茶菁,并不深入茶叶行业,对付永光是杰克的工作,你还是多关注香蕉和甘蔗,早点搞定蔗出口配额,赶上这一波行情。”
“今年大陆蔗的预估产量最多40万吨,能用来出口的数量不足5万吨,我们有必要冒险吗?”
冼耀文在陆雁苏的翘臀上拍了一记,“心思多放在工作上,不要光知道惦记男人。”
陆雁苏娇嗔道:“谁惦记男人。”
“没惦记男人,你不应该没关注古巴,今年古巴很不太平,学生运动、工人罢工频繁,蔗肯定会减产。主要市场美国不仅没有提高进口配额,反而比去年有所下降,预算350万短吨,实际进口可能会更少。
古巴和苏联眉来眼去,签订了易货贸易合约,以石油、机械换,避免美元结算。
苏联的手伸到自己的家门口,美国怎么可能坐视,肯定会做点事情,不让古巴卖得那么舒心。一旦古巴出口量降低,因为需求增加而上涨的国际价可能迎来暴涨。”
冼耀文又给了陆雁苏的翘臀一记,“我的5%分红女孩,如果价比去年翻一倍,你自己算算我们能赚多少。”
“大陆5万吨是400万美元,台湾如果能拿到10万吨配额是800万美元,除掉一半……”
冼耀文笑着啐道:“想得美,至少要分出去六成。”
“四成就是480万美元,的确不少。”陆雁苏算完,眉开眼笑。
冼耀文摇摇头,“你少算了。”
“哪里少算……”陆雁苏话一出口,马上反应过来,“伦敦白期货和纽约原期货?”
又是一记,冼耀文淡笑道:“做大宗农产品贸易,若是不懂套期保值,早晚有一天要上吊。凯恩斯的《货币改革论、约翰·希克斯的《价值与资本,还有斯坦福霍尔布鲁克·沃金教授发表的论文,请加入你的阅读清单。”
陆雁苏点了点头,“我们下一步要做期货?”
“我已经动起来了,给你几天时间补补脑,下次同你倾工作,唔好似戆居,懵闭闭。”
“围头佬,讲围头话啦,讲乜白话。”陆雁苏啐道。
冼耀文呵呵一笑,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办公桌上的传真机发出响声,滋啦,滋啦,几秒钟就停下来。
陆雁苏过去扯下传真纸,瞄一眼便走回冼耀文面前,亮给他看。
冼耀文瞅一眼,纸上只有一个单词“done”。
“这两天我要再飞一趟东京。”
“去吧,这里有我。”
等到三点,依然不见杰克·佩里回来,冼耀文离开金海,前往太子企业。
路过怀特公司时,透过大门往大厅瞅了一眼,说来凑巧,这一眼正好瞧见迎面走来的琼,而且,对方也看见了他。
琼的打扮和之前判若两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细细的眼镜链垂挂着,随着步伐飘荡,上身一件暖黄色的格子衬衣,下身一条铅笔裙,人看起来既知性又时尚。
冼耀文冲琼颔首打招呼,然后站在原地,等着她过来。
谁知琼指了指手里的文件夹,又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接着变换手指,比了数字六。
冼耀文再次颔首,表示明白,随即迈步掠过大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