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够倔的。
“你这孩子,我说你大舅,你应什么声?你大舅是你能说的?”张桂芳心里不痛快,开始挑儿子的毛病。
“对,对,您说的对,一会我去给大舅赔不是。”作为儿子,唐植桐只能哄着。
“那啥……我给你小平哥装了点粮食。”看儿子这副模样,张桂芳觉得自己过分了,缓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嗐,装就装呗,咱家您做主。”唐植桐手一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文文,回头你跟亲家母说,少的粮食从这边扣。”话虽这么说,但张桂芳觉得还是得跟儿媳妇说一声,毕竟家里这些玉米是两家共有的。
“妈,桉子不是刚说了嘛,家里您做主,这事不用说。”小王同学这才露出笑容,笑的很灿烂。
“那不行,还是要说一声的。”张桂芳不待儿媳回应,站起来就絮叨上了:“咱家也没多少黄豆了,桉子,得多少黄豆才能治好水肿?”
唐植桐看亲妈这关心则乱的模样,上前又将她按在了马扎上,蹲下认真跟张桂芳说道:“妈,您甭操心了,一切有我呢,我想办法给大舅家搞点送过去,行吗?”“行。”张桂芳看到儿子坚定的眼神,仿佛跟有了主心骨似的,嘴硬道:“其实不想搭理你大舅那边的,一想就心烦,但小平这孩子轻易不过来,好不容易开次口……”
“嗯,嗯,您说的对。”唐植桐在一旁附和着,亲妈拧巴,当儿子的能有什么办法?
“真烦人,早不水肿,晚不水肿,倔种!”张桂芳今儿心乱了,埋怨完这个,埋怨那个,就是没有从自己身上找毛病。
小王同学知道婆婆不是个狠心肠的人,之所以这么对哥哥,是一直对往事耿耿于怀,并没有真正放下。
看着婆婆拧巴的样子,小王同学开口道:“妈,谁也不想发生水肿这样的事情,您说对吧?”
“嗯,水肿难受啊,三肿三消,这人也就没了。”张桂芳顺着儿媳妇的话头说了一句,随后觉得这么说不吉利,“呸、呸”了两口。
小王同学看到婆婆这副做派,心里更有了底,劝道:“妈,我跟桉子结婚一年了,从来没见过大舅,也是今天才知道咱家有这么一门亲戚。我不知道您跟大舅有什么不愉快,但看您今天的模样,心里是挂念着大舅的。”
“谁挂念他了,倔种。”张桂芳底气不足的嘟囔了一句。
小王同学装作没听见似的,继续劝道:“您就是不为大舅想,不为您自个想,总得为桉子前途想吧?桉子再往上走,组织上考察就会调查家庭关系。”
“那……闹别扭也不行?”事关儿子前程,张桂芳这回听了进去。
“拌拌嘴还行,老死不相往来不行。您想啊,大家都是贫苦出身,所有的矛盾都是人民内部矛盾,您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可不就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了吗?”小王同学偷换概念,胡诌着理由劝道。
小王同学能看出婆婆心里其实已经松动了,只不过隔阂这么多年,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作为台阶。
唐植桐知道小王同学是胡编乱造的,但他知道再下去两年会在审查中加一条不在纸面上的条件:家中不能“死过人”。
尽管唐植桐知道这条规矩对自己作用不大,但自家吃的白白胖胖,大舅一家却饿的水肿、甚至……
这种事情不仅说出去不好听,恐怕等张桂芳老了会后悔莫及,到那时候可就没有补救的措施了。
唐植桐对母亲是否原谅大舅并不是那么关心,但有个前提,自个亲妈得舒心才成。
现在说母亲恨大舅吧,却偏偏还惦记着,说不恨吧,还一个劲的骂大舅是“倔种”。
整体上给人一种拧巴、想关心却对往事有些耿耿于怀的感觉。
“妈,文文说得对。”这么拧巴下去,最终还是母亲受伤,唐植桐索性配合小王同学,给亲妈递了个台阶。
“唉,那……那行吧。”张桂芳叹了一口气,也舒了一口气。
小两口对视一眼,也松了一口气。
“行了,吃饭吃饭,饿死了。”唐植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凤珍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等到哥哥这句话,“嗖”的站起来,开始准备午饭。
“你今天会开的怎么样?”小王同学非常想问丈夫今天去哪儿开会了,但刚才丈夫没有出卖自己打过电话,这会自然也得装作不知道丈夫开会时外出参加活动了。
“很成功、很顺利。嘿嘿,你猜我们在哪开的?”见凤珍去准备午饭,唐植桐就在屋里耍起了宝,也算是彩衣娱亲,转移一下张桂芳的注意力。
“猜不出来,哪?”小王同学很配合,捧哏道。
“嘿嘿,就那个能盛很多人的礼堂。”一提这茬,唐植桐嘴角差点咧到后脑勺。
“谁接见的?”小王同学惊喜的睁大了眼睛。
“你猜?”唐植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