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的圆锥就是密切锥,过密切锥轴线并且和圆弧正交的平面叫做密切面……”
“……”
“在激波曲线的每一段圆弧上求得对应的密切锥,最后通过定义前缘曲线追踪获得一系列流线,组合起来之后便构成了dsi进气道凸包的下表面。”
“这种设计方式更加灵活,可以满足各种流量大小、各种进气口几何形状的要求,也就是可以通过调整不同的激波曲线适应任何发动机,而无需让发动机迁就进气道,最终产品的性能自然也会更好。”
讲到这里,常浩南回过头,看到了两双淳朴的眼睛。
显然,刚刚的思维跳跃性似乎有点大了。
数学理论功底一般的工程人员确实很难在短时间内完全接受其中的原理。
“我们来用两种方法分别算一遍好了。”
他准备用最简单的方式来演示一下:
“我们先假定进口激波形状是二次曲线z=-ax^2+b(a>0)。”
常浩南直接在纸上写了一个二次函数。
“呃……常主任,激波形状竟然这么简……”
趁着常浩南低头写字的功夫,林同鑫本来想问一句为什么激波曲线会是这样简单的形式。
但话才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因为常浩南在纸上写下了第二个函数。
“以及这样一个参数方程曲线的组合体。”
常浩南停下笔,看向站在旁边的林同鑫:
“你刚刚要问什么?”
“不,没事。”
后者赶紧摇了摇头:
“我只是在想,常主任您竟然能想出这么复杂的激波曲线,真是太厉害了。”
疼。
好疼。
脸好疼……
而旁边的孙惠中则是一脸“我不是很想认识这个人”的表情。
其实常浩南刚刚并没有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因此只是继续介绍道:
“凸包型面的设计本来就是dsi进气道最核心的一个步骤,我之前也想过单纯用圆锥曲线方程来表示,但是要从机理上推导形成的激波曲线形式就目前的计算能力来说还是太困难,最后只好加入一些参数化的部分。”
“我懂了。”
林同鑫现在只希望这个话题快点过去。
太尴尬了,他刚刚都想逃离这个世界。
好在常浩南也并未继续纠缠:
“那么接下来只需要……”
他在电脑上花了十几分钟时间,实际演示了一遍刚刚自己说过的步骤。
当然,为了方便,所有参数暂时都选的是1,所以设计出来的凸包形状有点奇怪。
不过从旁边两个人的反应来看,至少达到了讲解的目的。
于是常浩南重新提笔,在a、b、l、β等几个符号上打了圈:
“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总结起来其实就是根据飞机的特性,给这个激波曲线选择出合适的参数来。”
然后他又一次看向旁边的林同鑫,只不过这次换上了轻松一些的语气:
“这也是我不希望把边条翼长度延伸到座舱盖下面的另一个原因,边条翼的来流压缩效应会破坏本来比较干净的进气口激波形状,导致我很难在设计过程中对于不同激波曲线对应的凸包形状进行特性分析,而把进气口直接设计在边条正前方就不会有这个问题。”
“现在明白了?”
林同鑫连忙点头。
他已经学会不要在确定最终想法之前随便发表意见了。
“那就好,如果没有其它问题的话,我们就准备开工,不过就算后面再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随时来问我。”
常浩南说着把笔记本电脑的盖子扣上,起身准备带着两个人前往机房:
“虽然我最开始提出这个型号确实有给十号工程做技术验证的目的,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伱们贵航将会是第一个在量产型飞机上使用dsi进气道的飞机制造商。”
他知道这个年代的华夏对于争取各种层面的“第一”有着极深的执念。
等到21世纪20年代,航空产业已经发展起来之后,反而不再刻意往这个方向去做宣传引导了。
只能说越是缺什么越想要什么。
果然,听到他这句话的孙惠中和林同鑫都是精神一振,刚刚还表现出来的些许疲惫感瞬间无影无踪。
“能比美国还快?”
后者当即兴奋地问道。
“那当然,jsf项目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这个型号大概率今年年底之前就能首飞。”
常浩南收拾好东西,示意对方二人跟上自己。
“这……”
林同鑫被这个时间节点惊得目瞪口呆。
他记得在学校时候老师说过,设计一架飞机的周期往往要长达几年甚至十几年。
“师父,咱们贵航的效率有这么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