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天晚上一样的工作会议,后面又连着开了5天时间,可谓强度拉满。
好在任何一个具体负责程序模块编写的小组都只需要完全理解与自己任务相关的那部分理论知识和程序设计思路即可,对于其它部分则只要做到知晓相关概念。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直呼吃不消。
这种情况,常浩南倒也理解。
毕竟人的能力有高低这是客观存在的现实情况。
为了完成这个堪称宏大的项目,他已经在可以触及的范围内集中了不少力量,着实也不好要求再多。
所以后面又花了几天时间专门给有困难的人开小灶。
连拉带扯之下,总算是把整个项目组给带上了正轨。
至于每次都担任会议主持的常浩南本人,在所有参与者心中,已经基本成为了怪物一样的存在。
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可以在如此多的领域内做到专精。
并且还具备在大局上统筹协调的能力。
从此以后,在华夏的计算机和软件工程行列内,就出现了一个传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对于当事人常浩南来说,他的任务确实最为繁重,不仅要负责完成软件的第一部分,也就是针对强耦合多场问题所开发的非线性偏微分方程组降维方法,还要解决其他人在项目开发中遇到的问题,并且对提交给自己的程序进行功能测试和debug。
编写程序本身对于常浩南来说倒不会消耗太长时间,8小时工作制足够完成。
毕竟他已经破天荒地花了1500点“巨款”,让系统直接给出了结果,在工作效率这块自然也是提高到了一个他自己都有点不太敢相信的程度。
问题在于后面两个部分。
这个年代可没有后世那样发达的高速互联网,允许软件开发者即便相隔万里也能在同一个平台上工作,64k国际专线的网速如果用来传输代码的工程文件,那恐怕整个项目组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要干等着。
所以只能是搞集中开发!
同时,在宋建的安排下,华夏科学院也提供了鼎力支持,为项目组授权了所有曙光系列超算的高级应用权限。
文件层面的优先级仅次于在1996年7月29日最后一次核试验之后启动的核爆模拟项目。
但考虑到哪怕是模拟核爆也不可能天天都做,因此实际上就是最高。
所以,参与项目的30个课题组近200号人,被常浩南分别安排在了京航大学超算中心和计算所的科研楼里面。
然后每天下午,都会由计算所方面派出专人将一些无法内部解决的问题和阶段性成果集中起来,通过人肉携带硬盘的方式交给常浩南,再把前一天的反馈结果拿回去……
应该说,这是常浩南重生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什么叫“集中力量办大事”。
毕竟之前他解决的那些问题,实际上都并没有需要动用多少资源,大多数时候一个厂所级别的单位也就解决了。
尽管这一次也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但是在领导层面上,还是涉及到了科工委、国家科委、经贸委和计委等诸多部门的协调。
能这样一路把绿灯开下来,并不容易。
总之,这段时间的常浩南几乎足不出户,日子过得忙碌且充实。
直到7月16日这一天。
他接到了一通直接从国防科工委打过来的电话,让他当晚去参加一场会议。
并且来接他的专车已经在路上了。
电话不是来自丁高恒或者怀国莫本人,而是科工委的办公室。
因此这绝非一次稀松平常的私人会面。
对方自然不可能在外线电话里面直接提及会议主题,但既然提前几个小时才通知到,想必是什么紧急事件。
常浩南简单回忆了一下,并不记得1997年7月中旬发生过什么大事。
他把今天手头剩下的一些工作交给徐洋,又通知计算所那边今天下午不用过来了。
随着开发进度的不断加深,项目组成员的能力水平,以及对于软件本身的了解程度也逐渐升高,每天送到常浩南这里来的问题,以及从软件中找出来的bug已经大大减少。
要是搁在一个星期之前,常浩南甚至不敢这样放下半天的工作。
第二天非得爆炸了不可。
……
当常浩南赶到科工委,又梳洗一番换上一套稍微正式一些的衣服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长条形会议桌的周围已经坐满了大概一半的人了。
他不动声色地环顾一周,发现自己只能认出来坐在首位的丁高恒、左手边第一位的怀国莫,以及航空工业总公司的董事长梁卓平。
没办法,虽然他在科工委差点就混出来了一间独立办公室,但一直以来都是直接跟一正一副两位主任接触,对于下面的一些中层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