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都有常工完成,剩下的就是纯机械部分了。”
“至于具体的合作方式么……”
钟世宏低头思索了一小会:
“只是两个厂的合作我觉得不够,如果真能按照常工的思路把这个设备开发出来,那对于我们国家制造业的总体发展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鼓舞和推动,正好现在又是年末,所以……”
“我的意见是,向上面加急申请一个项目,就叫做‘精工计划’,目标是系统性地提高咱们航空工业系统内各制造厂的生产制造水平!”
显然,钟世宏的内心深处也是藏着一些野心的。
对于他本人,即便这个项目的主要完成人肯定只能是常浩南,但作为牵头的首倡者,以及410厂技术部部长的地位,只要能成,好处肯定是少不了的。
而从更大的层面上讲,如果能把这个全新的精加工方式快速推广开来,也能解决很多兄弟单位的燃眉之急。
虽然提出这个思路的初衷只是为了对气膜孔内壁进行抛光,但其应用范围显然非常广泛。
哪怕只考虑航空制造领域,也有大量的变口径管类零件,比如燃滑油管路、喷油嘴、导气孔等等,每一种的生产效率和良品率都是老大难问题。
“很好,那……就这么办。”
常浩南之前就已经体会到了做这种项目的好处。
经费和人手充足,申请的各种资源也基本都是优先保证一路绿灯。
更重要的是,人员补贴方面非常大方。
就连182厂这种体量,都能一次给出两万奖金,那410厂就更不用说了。
他自认为不是个物质欲望很强的人,但能在完成项目的同时多赚点钱,谁又会不愿意呢。
……
这种火烧眉毛的事情,当然不可能等到项目审批下来再开工。
所以第二天,在钟世宏动笔写申请报告之前,盛京第一机床厂的几名骨干力量就已经来到了410厂。
带队的是一名看上去四十来岁、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微胖中年工程师,叫韩有德。
在听过了常浩南关于新磨削设备的完整设想之后,他稍稍愣了大概一秒钟时间。
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一个有些晦涩难懂的外文短语。
常浩南没听懂,但总之不是英语。
好在对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从桌上拿起一支削好的铅笔,直接开始在一张绘图纸上面画了起来。
相比于抽象派的常浩南,韩有德的画功显然要好上很多,尽管是连尺规都没用的示意图,但仍然横平竖直,十分规整。
“常……”
“常浩南。”
有人恰到好处地提醒了一句。
“常浩南同志描述的这个设备,我十几年前在东德进修的时候就接触过,德语直接翻译过来的话,叫做流体磨料加工,或者磨粒流加工。”
韩有德在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几分钟左右的功夫,一部机器的大概形貌就跃然纸上。
“这种磨削方式的原理不难,设备也很简单,除了夹具需要根据待加工的零件进行订制以外,差不多给我四到五天时间就能完成其它部分的设计。”
常浩南法师自己听到了不止一个倒吸凉气的声音——
也包括他自己的。
“这么快?”
类似的问题一般都是别人向他确认,只不过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他问出口了。
主要这个效率确实有点太夸张了。
“因为这个磨粒流加工方式其实不算什么新技术了,就机床本身而言几乎是最简单的一类,没有高速转动部件也没有高压部件,甚至都不需要有什么设计,就算把我在东德看到的那个设备抄过来,再用二十年都不会落后。”
韩有德把铅笔随手扔在桌子上:
“这个工艺真正的难点在于磨料配比和控制系统的设计上,这么好的思路,在国外一直都得不到广泛应用,国内连知道的人都很少,就是因为这个。”
“由于软性磨料的先天缺陷,所以几乎要针对每一种不同的工件专门进行设计,我在东德看到的那台机器是用来加工一个高压共轨管,设备随便我们看,但磨料配方是绝密,据说他们花了差不多两年时间才找到适合那个零件的最优解。”
“没关系,这部分工作是常工最擅长的。”
旁边有个人插了一句嘴。
“这么看的话,我觉得这个工艺还真挺有戏。”
“……”
听到周围人的言语,韩有德抬起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常浩南。
不过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能在之前没见过磨粒流设备的情况下想出这个思路,怎么说都很不容易了。”
“开工吧。”
……
虽说项目主体是410厂和盛京第一机床厂,但这两家显然没有足够的条件让常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