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你自己这么叫不觉得别扭吗?”
顾荀不自在的揉揉鼻子,没有否定,“你是做民俗研究的,我有问题,可以问你吗?”
顾荀不能完全信任薛莬,但现在能够交流的人就是这么有限,自己人琢磨不出什么东西,所以不管是真是假,他觉得尝试和这个陌生人聊些什么,也许能找到突破口。
毕竟薛莬一个人来到这里,到现在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还能把叶非成从山崖下救回来,看到他的那双手似乎并没有表现得害怕或是好奇,反而更像是见怪不怪。
这种状态很奇怪,也正是这样顾荀内心对她还是警惕的,但这也让他觉得,薛莬来到这里,或许是知道什么,并非收集素材这么简单。
“嗯?”薛莬笑了,朝山洞外看了一眼,“你要问的事情真的是民俗学能解释的范畴吗?”
顾荀还没有说话,杨晋元的心却咯噔了一下,他猛地站了起来,把坐在他旁边的陆子青吓了一跳,睁着不解的眼睛看着他。
杨晋元没有理会陆子青,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薛莬,伸出手指着她,张开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
“喂,你突然怎么了?”陆子青拉了拉杨晋元的衣角,对方没有动。
杨晋元就那么站着,他的双腿明明还在止不住地颤抖,感觉人摇摇欲坠,可是那双眼睛就是死死盯着薛莬,憋了好半天,才说出两个字来,“……是你。”
顾荀和陆子青搞不清杨晋元突然是怎么了,莫名其妙说了句没来由的话,也不知道具体指的是什么,可是问他话,他又不回答。
薛莬没有避开杨晋元的注视,只是将手指放在唇边,“嘘……这还有人在休息呢,你也需要休息。”
杨晋元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收回目光,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又坐了回去,低下头不说话。
就在顾荀想要问杨晋元的时候,薛莬又开口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
“嗯?”顾荀转过头看她。
薛莬伸出手,指了指叶非成,又转向杨晋元,“那不如你先问问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这一句话提醒了顾荀,之前为了把杨晋元救回来,时间太过紧急,以至于放松下来之后差点把这件事忘了,他在奔跑的途中,分明也听到了奇怪的笑声和念诵什么的声音,杨晋元很有可能是受了这种影响才突然失去控制的。
杨晋元再次抬起头来,先是看了薛莬,才说道:“有小孩的声音,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看到的那个身影,我只能听到他在我耳边说——‘被玷污的人,不是岛上的客人’……还有‘神明不会保佑你’……”
顾荀睁大了眼睛。
“我觉得他们俩是一样的状况,”薛莬说着,手指又移到了叶非成的方向,“受过诅咒侵扰的人,并且没有将身体里的诅咒完全驱除,而是尝试着与它融合,这样的人,在正常社会的定义里,是否还能算作常人?当然了,我这不是在问你们的观点,而是普罗大众的想法。”
顾荀一下子明白了,他吸了一口气,表情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纠结了,“他们受了诅咒的影响,但同时也得到了诅咒对他们的庇护。”
薛莬点点头,在三人面前来回踱步,“这当然和我们常规意义里的对于神明的信仰,以及信仰所带来的庇护是不一样的,但原理上来说差不多……很多异常的信仰,总是会创造一个全知全能的神,以求神明对于他们的一切进行庇护,他们相信这个神明的崇高无上,是无人能比的,自然也就不太会轻易地接受另外的一个体系。”
“通俗些说,这些选择与诅咒共存的人,”薛莬的目光从杨晋元和叶非成身上扫过,“就像是将灵魂已经献给恶魔,以换取力量的污秽之人,思想被侵蚀,身体也不再纯洁,自然不可能再得到他们无上神明的庇护,只能选择驱除或是消灭。”
“当然,”薛莬的目光看向欲言又止的陆子青,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你也许会说,他们都是异常信仰了,怎么还能和别人谈是否纯洁真挚,是否被玷污,但你也要想,既然是他们的神明,又有谁会觉得是污秽且邪恶的呢?有这样想法的人,恐怕也要被从这个信仰群体里驱逐出去了吧?”
陆子青抿抿嘴,收回目光,没说话。
薛莬摸着下巴,停下了脚步,“所以我觉得,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遇到这种事,只是对方的做法更加过激,不是将他们驱逐出小岛,而是想要他们的命……已经受过某种诅咒影响的人,很难再被其他异常所影响,这种事情,你们应该更清楚吧?131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