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围在墙角交谈。

角落里，两天前苏默看到的那个孩子倒在那里，依旧骨瘦嶙峋，肚子却大得不正常，浑浊的双眼没有焦点，显然是死去多时了。

苏默走过去，呆呆地问：“这是怎么了？”

大热天出勤，治安官心情不好，头也不回：“死人了呗，自己不会看？”

苏默追问：“怎么死的？！”

治安官啧了一声，回头看向苏默。

他先看了一眼苏默脖子上的铭牌，又打量着那身名贵的正装，眼神变得友好了一些。

他解释道：“意外身亡。听里贝通的保安说，前几天有外卖员给他送了一份披萨，他坐在这里一直吃，一直吃。”

“吃不下了还拼命往下咽，吃着吃着，就把自己活活撑死了法医动作快点！这都要下班了，还慢吞吞的。”

他说完走向法医，签处置文件。

苏默独自站在那里，呆滞地看着那个孩子。

他的双腮高高鼓着，嘴里塞着还没来得及咽下的披萨馅，胃部破裂涌出的血混在里面凝成了褐色的血渍。

那干柴般的胳膊紧抱住披萨盒，法医想扯都扯不开，就这么死死护着自己从未吃过的美味食物。

苏默的声音有些嘶哑，似在呢喃自语，又似在和谁说话：“觉得好吃可以慢慢吃嘛.吃完再给你买就是了.”

孩子浑浊的双眼半睁半闭，再也不可能回应苏默。

治安官处理完现场，走到苏默身边，给他递了根烟。

苏默摇头。

治安官自己点上，边抽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其实这小子挺幸福的，至少死前吃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哈哈，等我老了以后，我也希望被红酒和牛排撑死。”

苏默没有说话，只是悲哀地注视着那个孩子被装进裹尸袋抬上车，消失在视线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