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拿着西洋传来的单筒望远镜，看着顺军的布阵，开口道：

“李自成能从陕西一路杀到京师来，果然还是有一手的。这阵型有攻有守，不知道鞑子那边如何应对。”

多尔衮那边也依托燕山开始了列阵，他们的主力是骑兵。中间的步兵阵型自然没有李自成那么复杂。

清军扛在一线的是汉军旗推着的盾车，上面覆盖了铁皮牛皮，用来抵挡敌人的直射火力。

盾车之后，是满八旗构成的重甲步兵，这是对付敌人步兵与骑兵的填线单位。

第三排，则是远程部队，清军把弓箭手与火铳手凑在了一起。

他的骑兵则分为了蒙古的弓骑兵与满洲的铁骑，由于骑兵数量上的优势，他们并未布置两侧，而是放在了步兵之后。

孔有德的炮兵则依山布置在最后，双方的大战一触即发。

.......

大明四川重镇重庆，这里刚被农民军攻破。

一个穿着黑甲，头戴红色毡帽的男子正在坐在府衙内，与自己手下四个干儿子商讨对策。

此人就是大西王张献忠，他长相本来就有些恐怖，大胡须高颧骨，眼神也看起像豹子般锐利，现在皱着眉头，更像是地狱里的阎王般。

孙可望作为他的养子中最年长的一个，率先开口道：

“父王，我们占据了湖南，又夺得了川东，可谓形势一片大好，你的心情却有些糟糕，把我们兄弟四人召集过来有什么事情要讨论吗？”

张献忠指着北方开口道：

“这形势有些不明啊，李自成那厮攻破京师了，但没能抓住崇祯，他们又在说什么鞑子要南下了，北方现在三股势力成了一锅粥，本想我和李自成两分天下。他那边不顺的话，朱明就有力量对付我们了。”

四个养子中的智谋派选手刘文秀开口道：

“的确，崇祯没死，甚至派出定王去南京监国后，我们入川的遭遇的抵抗强了不少，那些明军，特别是白杆兵占据要地后，我们夺取的时间花费更多了。”

艾能奇则开口道：

“秦良玉虽说是老妇人，却比湖北那个软脚虾难拿捏啊，父王。”

张献忠点了点头，开口道：

“我们要不留一人镇守重庆，防止四川明军东出，大军杀个回马枪，去对付左良玉吧。”

孙可望想了下，然后道：

“左良玉手下号称八十万大军，至于他们的战斗力，大家也清楚，简直是豆腐做成的。占据两胡后，我们向东可以威胁明庭的江南，向北可以支援李自成，向西可以谋夺四川，父王的提议我看可行。”

张献忠扭过头，看向角落里的一个人，开口道：

“定国，你怎么看？”

众人看了看最后一直没发言的李定国，他时年才23岁，身材高大，面如玉冠头戴纶巾，看起更像个儒将，但众人都知道，他是张献忠手下最为能打的一个。

李定国开口道：

“若崇祯帝确定死亡，而鞑子没南下的话，那我们自然要直接扑向南京了，但崇祯帝还活着，那江南我们是拿不下来的。四川的话，本应拿下，但蜀王显然比湘王聪明的多，他舍得花钱来武装川军，我们要拿下四川起码要花上大半年。这时间足以让北方分出强弱了。”

他停顿了下，然后道：

“现在的四方混战，我们其实实力最弱，大明虽然腐败僵化，但是他体量最大，江南富饶且人多粮多，他们新冒出的大良造似乎很有智慧，因此大明才是潜藏的最难对付的。”

“而大顺我们和他们知根知底，当年我们放弃湖北，就是怕与李自成争锋。至于鞑子，他们现在的实力可以说是最强的，但是缺点也很明显，他们人口基数在那，没汉奸的配合，死一个鞑子就暂时无法补充，只要陷入长久战，鞑子打不过大明或者大顺的。”

张献忠很满意李定国的分析，但他还是没回答问题。

“定国，你说我们现在是往哪走。”

李定国开口道：“若高闯王还在，我们现在最好选择就是北上和兵一处，共同夺取天下，但李自成不同，他不会接纳我们，我们也不会甘愿屈服在他们手下，既然要先争取地盘和发展机会，我们还是东出吧。把两湖占据了，再图两广。”

张献忠拍了下椅子，最后开口道：

“可以，那守重庆的大将交给可望了，我给你留下三万兵与汪兆麟和严锡命，你们三人对付秦良玉没有问题吧。”

孙可望有些不情愿，去打左良玉那可是建立军功，确定他未来大西接班人的好机会，现在被留在了重庆，他只能守城了，但转念一想，或许这是张献忠对自己的考验，四个干儿子就给他一个人放兵权了。

他接下了守住重庆的任务，而张献忠带着十来万大西军出三峡，朝着湖北进军了。

......

蓟州城外，顺清两军耗费了一个多时辰，完成了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