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阵型当中,残肢断臂飞上天。
第1军团第3营的旗手,高举营旗,微闭着眼睛机械地向前走。
猛然,
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黑点,好像很慢,却怎么也躲不掉。
然后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看到了无数熟悉的诧异的眼神,望着飞升的自己。
飞升只是一刹那,随即重重落地。
堕入无尽黑暗。
……
1名经过的火枪兵避开了血泊,将燧发枪倒背,捡起旁边几乎无损的军旗,追上了军官的步伐。
第3营营指挥使欣慰的朝着他点点头,
举起佩剑向前:
“保持阵型,前进。”
刚过了几秒,
一发劈山炮的炮弹,弹跳飞来。他握着佩剑的胳膊连同头颅,一起不翼而飞。
旗手感觉自己的右脸颊,有一团温热在缓慢往下滑。
他忍住心中悸动:
用变了声调的嗓音大吼一声:
“前进。”
李久霖看的色变,右手微微发抖。
他是举人出身,文官改武职,纯粹是出于个人喜好。喜欢琢磨火器,尤其是大炮。
在金川之战中,他负责督造的可拆卸九节十成炮起到了很大作用,故而被朝廷记功升迁。
至于说,
做清廷的官羞愧对祖先?
那是不存在的。
这是个很微妙很复杂的话题,只能说清廷对李氏一族不错,虽无高官显贵,可也衣食无忧直到王朝末日。
……
宁夏镇总兵,马青树拔刀大吼:
“宁夏、延绥2镇的弟兄们,给我冲!斩一颗首级,赏银3两。”
麾下乌泱泱的兵丁呐喊着越过大炮,挡住吴军。
张老三瞬间一激灵,低声说道:
“大哥二哥,跟紧我。”
随即又高呼:
“弟兄们,手里长矛放平,结阵,不要怂,先怂的先死,后怂的后死。”
喊完这句,他立马放下铁面罩。
前2排的新兵已经紧张到呆滞,机械的放平长矛,浑身颤抖。
后面的老兵们好多了,
举着刀不断威胁前面的新兵:
“千万别回头,千万别跑,不然老子立马捅死你个狗曰的。”
……
宁夏镇、延绥镇绿营兵的数量还是吓到了一些新兵。
有人丢了长矛就往后跑。
方阵密集,跑不出2步就被老兵一刀戳进脖子,血喷的到处都是。
“没卵孑的软蛋,跑什么?你跑的掉吗?后面督战队看见了,拿炮轰死你个驴曰的。”
老兵们说的都是实话。
在南昌城下,他们经历过被督战队支配的恐惧。论凶残,吴军督战队比清军残暴十倍。
“杀~”
两军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刀剑劈砍,矛叉乱戳。
陕甘绿营的藤牌兵能打,鸟枪兵数量也不少~
张老三狰狞的表情藏在铁面罩后,
甲胄在身,不可弯腰。
他用靴子头从地面挑起一杆长矛,在手里掂了两下,然后猛地发力~掷出的长矛把一个开无双的把总,钉在了地面。
他的余光一直在瞅着左右队友方阵,还有身后快速接近的第1军团。
突然,有1名清军藤牌手冲向自己。
看样子是想斩将夺旗~
张老三仗着有甲胄傍身,硬扛了一刀,然后把近身的那藤牌手给豁开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
这种伤,人短时间不会死。
张老三也想让他多活一会,但是又怕他不老实。
所以用军靴踢开腰刀,踩住藤牌手的右手腕,挥刀砍下~
当他再砍已经昏迷的藤牌手左手时就轻松多了,不用踩着手腕定位了,只是轻轻一划。
……
“河州镇、西宁镇,上。”
藤牌手在前,鸟枪手弓箭手在后,远近配合。
凶狠的西北厮杀汉,玩命般的往前打。
第1派遣军撑不住了,且战且退,方阵随即溃败。
好在第1军团及时赶到,连续2轮齐射镇住阵脚。
于是,
两军隔着几十丈开始了疯狂对射。
战场又成了弓箭和火枪的天下。各种肉搏兵纷纷后退,躲避这该死的战场。
张老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缓一会了,再坚持下去,估计他这1营要全军覆没,刚补充满500,现在就只剩下一半了。
再仔细一瞅,
他又窃喜,
死伤的大部分都是新兵,新兵们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