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阿坤找到了李郁。
“军师,那老头招了。”
“找张纸,让他都写下来。他要是磨洋工,你就狠狠的抽他。”
“哦。”
得了圣旨一般的刘阿坤,去库房寻了纸笔,返回牢房。
往五叔面前一拍。
“写!”
于是,被松开了手臂的五叔,忍着剧痛写字。
“你别耍花样啊,写认真点。”
“俺看你这字,有点丑。你再这样,我揍你啊。”
五叔算是服了,他真的怕被这个小弟整死。
根据他行走江湖几十年的经验,文盲小弟往往没轻没重的,容易听不懂大哥的意思。
大哥只是想要火药配方,不会轻易要命。
而这个老实人小弟,迫不及待的想整死自己。
被开水泼过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
这样下去,最多两天,自己也会死于感染。
“让你的大哥来,就说我有机密,他一定感兴趣。”
刘阿坤这次总算是听劝了。
李郁进了牢房,差点作呕。
“这屋里是什么味道?我才离开了1个时辰啊。”
“李爷,救救我吧,我保证什么都告诉你。”
……
李郁看了一眼已经不成人形的五叔,又看了刘阿坤。
内心竟然有一丝丝的歉疚。
“换个房间,我和五叔聊聊。”
“再弄点烫伤药,给五叔敷上。”
吩咐完这一切,他觉得自己的歉疚少了几分。
作为一个(前)社团分子,能够讲人道主义,尊重对手,已经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若是在水浒里,绰号起码也是個玉麒麟。
虚弱的五叔,斜靠着椅子,两眼失神,开始招供:
“我爹生前是兵部的一个小官,管着一家火药作坊。”
“他把平生所学都写了一本书,可惜没人赏识他。”
“后来,他因工作纰漏获罪,被流放死在了边疆。”
“我继承了他的衣钵,做的一手好火药,在黑市里打出了名声,不愁销路。”
李郁有些激动,但是按捺住了,假装不经意的问:
“那本书在哪儿?”
“你对天发誓,帮我治伤,别杀我。我就告诉你。”
李郁瞅了他一眼,正在盘算可信度高不高。
五叔又急切开口了:
“我可以先大致复述一遍,你找个人记录,我的手不行,疼的很。”
李郁还是不做声,因为优势在我,可以尽情的吓唬老人家。
“为了表示诚意,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和你有关的。”
“伱那位前大嫂,在我这买了40斤火药。”
……
“什么?”李郁这下破防了,猛地站了起来。
“半个月前,因为是大宗买卖,我找人查了他们底细。”
“你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都被你绑到这维格堂了,我眼睛又不瞎。江湖上的恩怨,多少也听说过。”
李郁沉默了片刻,说道:
“我会让人给你治伤,但你也别耍花样。”
“否则,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变.态。”
五叔虚弱的咳嗽了一下,疼的直抽抽:
“就刚才那个打手,已经是世间少有的变.态了。你放心,我想活。”
出了屋门,李郁就想喊范京。
堡内识字的人不多,让他记录一下五叔的火药配方。
不过,他又犹豫了。
转悠了片刻后,恰好看到了杨云娇。
她正在指挥几个妇人,儿童做三合土试验。
“你,来一下。”
杨云娇连忙提起裙摆,小跑着跟着进了屋子。
几个忙着搅拌三合土的妇人眼睛亮了,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虽未出声,已完成了八卦的交流。
懂的都懂,不懂的就算了。
……
“三合土做的怎么样了?”
“还需要时间。”
“现在你去帮我做一件事,记录一下俘虏的供词。他说什么,你就写什么,写完了直接交给我。”
“好的。”
杨云娇带着纸笔,去了。
五叔那屋门口有看守,不怕他不老实。
堡内的机密,还是尽量注意分工。
除了自己,任何一个下属掌握太多的机密都不是好事。
五叔的颗粒火药配方,绝对称得上是机密。
李郁从火枪的射程和威力,能够猜测到他的配比和工艺非常科学,丝毫不落后于洋夷。
高手在民间!
只不过真正的人才,大多没有出头的机会。
所谓是金子就会发光,实际是一句p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