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愣,眉头微微皱起,“你是说,我们自己培养?”
叶树宝瞪大眼睛,“自己培养?我们也能办培训学校?”
肖烈文和张队长也是面面相觑。
即便有刘璐的例子在,可那也是小规模的、关起门来自己人教、自己人学的一个应急之举,他们从来没想过会跟专业的培训学校联系起来。
几十年了,从50年代初、上面派技术员驻村,到后来中学教材将《工基》和《农基》列为正课,一直以来,农村都是被培训的对象,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办培训班、给别人讲课?
陈凡看看几人,笑着将两手一摊,“为什么不能呢?”
他转头看着杨书记,笑道,“这一次大规模招工,不也是要给他们培训的吗?一所正规的培训学校,也无非就是将这种培训方式加以固化、保留下来。
卢家湾需要的工种和工人数量都不少,可我们谁也靠不了、只能靠自己。与其断断续续的招人、培训,还不如直接办一所培训学校,源源不断地为我们自己培养合格的人才。”
顿了几秒,让他们有时间思考,陈凡扔掉烧完的烟头,再抽出一支烟点上,吐出一口烟雾,继续说道,“简单的工种就算了,像什么屠宰、拔毛这些,学都不用学,正适合不爱学习的人。
但是复杂一点的工种,比如服装厂的设计、打版、裁剪、缝纫,每一项其实都可以做到很专业,这个就需要进行专门的培训。
食品厂的检验也是,事关食品安全,位置不高、责任却很重,也需要脑子灵活、经过专业学习的人。”
陈凡掸了掸烟灰,笑道,“按照上次我讲的规划,卢家湾的副业公司会走上正规化的道路,而且规模也会越来越大。
一个南湖公社的‘卢湾工业园’不是我们的终点,而是我们的起点,在这个发展过程中,同时需要源源不断的专业人才。
所以我刚才仔细想了想,搞一所专业培训学校,很有必要。”
等他说完,杨书记呼出一口长气,正要说话。
这时旁边的肖烈文突然呵呵笑道,“这不就是20年前,我们搞过的‘土大学’吗。”
听到这话,刚才还有些紧张的杨书记几人不禁心情为之一松,纷纷大笑起来。
所谓的“土大学”,并不是指后世那种与“土木”、“考古”或“农业”等相关的专业院校,而是在20年前,跑步前进时期,全国大部分地区都有的一种教学方式。
土大学一般由高中、甚至初中转型、或者支持而来。创办者则以公社或生产队为主,校园就在工厂的车间、以及生产队的田间地头。
课程设置的内容,也与生产紧密相连。
比如机械厂办的“某某机械厂大学”,学的就是钳工、锻工、车工等等内容,教课的老师有两类,一类是原来中学里的任课老师,主要教授文化课,人称“文教授”。
另一类则是工厂里面的老师傅,负责教授专业技巧,被称为“土教授”。
生产队亦然。
当年各种各样的“生产队大学”也不少见。
“文教授”也是那些中学、小学里的文化课老师,而“土教授”便是经验丰富的老农,又或者农机手、养殖能手、种植能手这些人。
虽然只是一阵风刮过,可这些历史上没有确切数量记录的土大学,还是为工厂、农村培养了许多“专业人才”。
别笑。在这场“土大学”风潮之前,全国很多地方的老农,其实并不懂得科学种地,他们很多人还在沿用老办法,凭着“祖宗经验”耕种,效率低到可怜。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春耕。在土大学之前,不少地方并不懂翻耕的技巧和原因,种水稻要怎么耕、种小麦和玉米又要怎么耕,他们并不清楚,而是按照老一辈传下来的经验去耕种。
正是有了土大学的出现,由农业专家撰写的“精耕细作”方式,才第一次在全国得以普及。
还有育苗,也是有了土大学的推广,才有了更多、更科学的育苗方式,缩短了育苗期、并让秧苗的存活率更高。
所以,尽管土大学在短短的一两年后,便如同来时一般、又迅速消退,但老一辈不少农民,都还记得非常清楚。
毕竟那可是让农民赖以保命的耕种本事,就这么一分不要教了出来,很难不让人记住。
以至于陈凡这么一说,肖烈文立刻就想到了当年的土大学。
等笑声停歇,杨书记斟酌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说道,“土大学的办法不错,副业公司里面也能出几个‘土教授’。”
他说着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脸色有些为难,“就是这个土大学,当年确认了是错误的,如果我们再办?”
陈凡当即说道,“我们又不是办土大学,就是办个技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