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撒到稻田里。
伴着湿润的泥土,肥料很快便和草木灰、土地混到一起。
回头还要再撒一遍化肥,然后等灌溉渠的鱼捕完之后,就会从河里抽水进来,将沟渠全部灌满,并用水浸泡这些稻田。
直到一个冬天过去,肥料浸入泥土,来年春耕时,深耕一遍,再进行种植,只要不发生病虫害,来年一定能迎来大丰收。
这就是养地。
陈凡一路打着招呼,回到6队,却没有回家。
他先推开知青点的大门,走进去看了看。
空置了小半年,院子里显得有些破败。
门口处新盖的学习室还算正常,这里被小队当做孩子们学习的地方,还在上学的孩子放学后,一般都先到这里来写作业,之后才会回家帮忙干活。
用杨队长的话来说,这里走出过20个大学生,有文气在,学生在这里学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这里有不少学习资料,从小学到高中的都有,还有不少最近那批知青留下的课外读物,孩子们也喜欢在这里逗留。
哪怕看看课外书,也比回家去干活舒服。
他们在这里学习,杨队长便把打扫卫生的工作交给了他们,院子里也还算干净。
但房子不住人,就会破败得特别快。
何况这里还是稻草顶的土墙屋。
陈凡抬起头看去,屋顶的稻草有不少已经残缺,没了人修补,显得房子凄凄惨惨戚戚。
门窗倒是完好无损,可窗棂上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
他走过去轻轻推开房门,一层灰落下来,只能赶紧退后两步。
等灰尘散开,看看曾经住过的房间,里面的格局依旧,竹床、柜子、八仙桌和椅子都在,而且整整齐齐,看得出离开的人走之前、应该打扫过。
他没有多待,将门带上,再走到曾经姜丽丽住的房间门口,推开门看了一眼。嗯,和刚才的房间差不多。
再抬起头来,一块巴掌大的镜子黯淡无光。
陈凡忍不住咧嘴直笑,伸手将门拉上,原地站了一会儿,再到后院逛了一圈,这才转身离开。
从外面将院门关上,陈凡开始自我反省,我才30岁,就开始回忆过去了?
不对,这一世我18!
陈凡抽出旱烟杆,填上烟丝点燃,一手拿着烟杆抽着,一手背在身后,嘴里哼着小曲儿,慢慢往村子走去。
“小伙儿年年十八岁呀、咿呀一十八……”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是红砖青瓦的小洋楼,就连以前随便乱搭的鸡笼鸭棚和兔笼,都成了用砖瓦建成的半开放式养殖棚,大上午的,里面就传来叽叽喳喳嘎嘎嘎的声音,热闹得很。
只有猪在睡觉。
这种养殖棚一般都建在后院的菜地旁,房子前面,则是一间厨房,房前的场坪上,有狗子蜷缩着身体趴在门口补觉,但当有路人经过,它们立刻便抬起头来。
陈凡现在跟狗子们熟得很,它们看了人,也不起身,甚至连叫都懒得叫,只是呜呜两声,又趴着不动。
狗子不理他,还好有人理。
家里有人的,看见陈凡,都远远的挥手打招呼,“陈老师没去招聘会啊?”
陈凡也挥了挥手,“有杨书记他们在,我去凑什么热闹?”
有男人在家的,会走出来敬烟,“杨队长他们去挖甲鱼了,这两天估计要分一分,明天有空没,来我家喝酒。”
陈凡接过烟夹在耳朵上,“后天行不行?明天要去9队。”
到处吃请,已经成了陈凡的常态,只要杨书记他们不来家里打秋风,他就不用自己做饭,几乎是走到哪儿就吃到哪儿,而且邀请多得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对了,听说以前6、70年代,有些地方上门做客要自带口粮。
这种事在南湖公社也有,但仅限于镇上,而且也不是带口粮,而是给粮票。
没办法,每个人的粮食都是限量的,客人吃了、主人家就要少一份,当然要将粮票补上,至于买粮的钱,则是由主人家承担。人家过来做客,不至于连几毛钱都出不起,家里缺的是粮票,不是钱。
但是在卢家湾,却是连粮票都不用带。
一方面是没有粮票,另一方面,除了少数几年,多半的年份都不缺粮食。
而缺粮的年份,一般人也不会去别人家做客吃饭,基本上都是说完事就走。
以前都是这样,更别说现在。
陈凡不懂这里的情况,他去队长、领导家里吃饭,自然是空着手去,第一次去社员家里吃饭的时候,还想着给粮票,结果让作陪的队长拉住,然后小声给他解释,才明白这里的风俗。
所以再有人请吃饭,他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