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刚过,陈凡便背上自己做的羊皮背包,骑着马去大队部。
小母马迈着轻快的步伐,在田野上飞驰,感受着背上的马鞍,唏律律地叫个不停,“戴上这个东西很舒服。”
陈凡摸摸马脖子,哈哈直笑。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戴马鞍对马更好,但是南湖公社买不到合适的乘用马鞍,就很无奈。
南湖不缺驮马的马鞍,可惜是那种木头架子,方便用来拉车的,要问乘用马鞍?抱歉,没有。
就他现在自己做的马鞍,凑皮子、托安全找人在县城买铆钉、自己做木板、自己打金属零件,……,废了好大的功夫,才终于做成。
勉勉强强,也算是南湖公社独一份,至于县城有没有,还不知道。
其实这也是跟地理位置有关,江南多水道,就算是养了骡马,也是为了耕地或拉货,极少有骑马的。
近路就靠两条腿,远路靠乘船或骡车。
毕竟专门养一匹乘用马,花费可不是一般的大,单单马的饲料就相当于至少两个人的口粮。
费这么多钱养一匹乘用马,那是以前的地主老财才能干出来的事,哪怕是有钱的单位,他们宁肯想办法去买自行车,也不会养马骑。
所以陈凡骑着马招摇过市,才这么吸引眼球。
但是大家也都知道,他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家庭负担,还领着两份工分,再加上先后救小马驹和小母马的故事,所有人都认为他跟这两匹马有缘,这才没人说闲话。
换成其他人,指不定被人背后里说成什么样子。
不一会儿到了5队,穿过树林子,就有人对着陈凡品头论足。
“哟,陈老师,你这身行头不错啊。”
“哎呀,这个马鞍、这个辔头,还有这个背包,大干部都比不上你啊。”
“何止干部,你们看陈老师的背包,好漂亮啊,比县城百货公司柜台里的包都好看。陈老师,这是伱自己做的?”
陈凡打着哈哈,“啊,自己随便做的。”
说完便岔开话题,“你们怎么没去赶集啊?”
“不去啦,去了也卖不出一点东西。”
“买东西吧,没钱。卖东西吧,就一点酱菜,家家户户都会做,也没人花钱买,干脆就在家里休息。”
“我要是有陈老师会做饭的本事,肯定也去卖甲鱼肉。哎,陈老师,怎么这次三虎子只带了那么一点甲鱼肉,还没有上次一半多?”
陈凡也不停留,骑着马慢悠悠起往前走,哈哈笑道,“因为他抓不到甲鱼了啊,估计做完这一次,下次他也不卖甲鱼咯。”
这话一出,又是引来一阵议论。
“是哦,现在甲鱼好少,腊月份的时候,随便一挖就是几箩筐,现在挖一条沟还凑不满一盆。”
“你还好意思说,过年那几天,天天在家里吃甲鱼,那甲鱼壳都堆了一箩筐,那要是拉出去卖,能卖多少钱哦。”
“那时候卖什么呢,还不如留到现在去卖,现在都没有多少甲鱼了,我看肯定要涨价。”
“照你这么说,那还不如养一段时间,等过几个月去卖。”
“其实要我说,就可以搞点水田养甲鱼,陈老师你说……,哎,陈老师呢?”
“还陈老师,陈老师早走啦,人家要去大队部上班的呢。”
……
陈凡将马牵到大队部旁边的牲口棚,两手插兜往院子走去。
这时肖烈文端着饭碗走出家门口,对着坡上的陈凡喊道,“你这时候来干嘛?吃了饭没有?”
林远祥也不出来,端端正正地坐在板凳上,隔着大门便开喊,“没吃就过来喝两杯。”
肖家人甚至都准备去拿碗筷。
陈凡赶紧走到场坪边上,隔着池塘对他们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你们的。”
说着便打了个手势,笑着转身进了大队部的院子。
肖烈文回到屋里,眉头微微皱起,“这小子平时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今天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滴?”
林远祥三两口把饭吃完,抹了一把嘴巴,站起来说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随即抽出烟杆,点燃后走一步摇一下地往上面而去。
肖烈文也赶紧扒完饭,碗一丢紧跟在后面。
在池塘的另一边,张翠娥也跑出家门,一溜儿烟地往上跑去。她母亲又将她叫住,塞给她一个鸡蛋。
不用说,绝对是给陈老师的。
林远祥先到了大队部,却发现陈凡并没有去上面的广播室,而是在他们办公室坐着,还慢条斯理地泡着茶。
见到他们两人过来,陈凡便将他们的茶缸子找出来,冲水泡茶,同时问道,“这么快就吃完饭啦?怎么不在家里休息。”
肖烈文这才抽出旱烟杆,看着他说道,“这要问你啊,你说你来这里多久了,什么时候中午这么早来过?说说,什么情况?”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