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吃狗肉,就用他们吃剩的汤底子煮了点青菜面条,尝了点味道。”
陈凡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知青点里人才辈出啊,能无声无息地将狗子摸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杨队长轻笑了两声,吐出一口烟雾,“都是十几岁的小年轻,好多人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估计连袜子都没洗过一双,一下子就到了这里,缺吃少穿,还要干重农活,能怎么办呢。”
安全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默默抽了两口烟,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又突然一笑,说道,“我们那一批还算好的,过来才一年,就碰上城里大招工,陆陆续续的都回了城。后来的才可怜,好多都待满3年才走。”
他转头看向陈凡,笑道,“我们那次的招工名额是真不少,除了能满足当年的毕业生,出来的人也是成批成批的往回走。我当时就想啊,这么多名额,总能有我一个吧,结果……”
他突然拍了拍大腿,眼泪都快笑出来,“你猜怎么着?我等到招工结束,就等来家里一封电报,上面两个字,‘满了’!
没办法,这拨满了,那就等下一拨吧。然后过了没多久,县里的各大单位也开始扩招,这次是学历高的优先,那些跟我一样没能被招走的,干脆就去了县里单位上班,也算是‘洗脚上岸’,不用再种地。
当时我就想啊,城里那么多工厂,这招工不能只有一次吧?我还是想回上海,就没跟他们一起去,继续等。
这一等又是一年,这一年因为大招工,那些毕业生早就定好了单位接收,没有新的知青下来。有段时间知青点就我一个人守着,守啊守,守到72年的知青都来了,我也没能等到大招工。
后来跟在上海的同学通信,才知道自从那次大招工之后,学校又恢复了教学秩序,工厂再也不差人。中专生、大学生都包分配,初中和高中毕业生不包分配,虽然是优先招工对象,但是数量又多,有些就要自谋出路,没有单位接收的就要下乡。
为了不下乡,抢那几个漏出来的新名额,多少人都打破了狗脑子,我也就绝了回城这条路的想法。
本来我已经做好扎根卢家湾的思想准备,打算就在这里过一辈子。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又碰上公社招工,虽然名额只有几个,但我的资历最深、学历最高,就被推荐去了公社,然后一直干到现在。”
这些事情叶树宝和杨传福都知道,他这是说给陈凡听的。
没别的意思,就是吹吹水,扯扯淡,追忆一番往昔。
聊了一阵子,一根烟也抽完了,陈凡又给他们续上。
安全接过烟,再一转头,便看见那个画架子,“陈老师画的什么?”
说着便走了过去。
陈凡他们便也跟着挪步,走到画板前。
安全看着画板上的素描,不禁连连点头,转过脸惊讶地看着陈凡,“厉害呀,这么逼真的素描,而且每个细节都很清晰,可不容易画出来。”
陈凡有些好奇,“安干部也懂画?”
安全摆摆手,“别叫什么安干部,那是老叶老杨调侃我的,看得起就叫我一声全哥,或者叫老安,都行。”
随即笑道,“我不懂画,不过我老婆会一点,她家就在浙江美院附近,以前经常跟学校的老师学画画,要不是中间美院停办了两年,她估计还能考进去。上不了大学,就只能跟我一样到这里插队,也是没机会回城。
不过她在红星大队插队,后来也是进了公社单位,干脆我俩就凑一起了,她在家里经常画画,我也就会看一些。”
陈凡顿时恍然,他上海的,他老婆杭州的,结果两人在千里之外的南湖公社相遇上了,也是缘分。
这时安全低头掸了掸烟灰,突然看到箩筐里的两只小兔子,不禁有些好奇,“你带两只兔子干嘛,这两只太小,可没肉。”
陈凡笑道,“这不是吃的,我打算找几对兔子试着养殖,要是能成功,也给生产队添个副业。”
“养兔子?”
安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反正你们卢家湾不缺兽医,应该能解决兔子容易生病的问题。”
随即又看着他问道,“但是兔子苗可不好买,你这小兔子是从哪里买的?”
陈凡笑了笑,说道,“我这小兔子可不是买来的,……”
不等他把话说完,杨队长突然拦住他,“等等。”
然后指着安全,笑道,“打个赌,你要是能猜到兔子的来历,我输你一顿酒菜,保证有鸡有肉,你要是输了,我不要多,一条东海烟。”
安全也是个乐子人,当即一拍大腿,“赌了。”
随后眼珠滴溜溜地转,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再去看陈凡,只能看见他笑而不语,便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哪个社员抓了个兔子窝,你买来的?”
陈凡微笑着摇头,“不是。”
安全又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