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次的位置,还是一大群人围着。
好巧,里面还有杨书记他们几个。
看见陈凡一行人过来,杨书记立刻招招手,“你是过来看马的?”
陈凡点点头,跟张队长、肖烈文、叶树宝几位打过招呼,才看向那匹被系在柳树的马,又看了看边卖马的人,正是次卖小马的,随即轻声说道,“这马怎么没人买啊?不会又是病了吧?”
肖烈文满脸遗憾,双手背在身后,惋惜地说道,“可不是吗,要是匹好马,他不会卖,也不会到现在都没人买。”
农村里的牲口,最不愁卖的是大水牛,一头壮年大水牛200块,牛犊也要100左右,是实打实的硬通货,只要放出风去,就会有人抢着要。
其次就是马、骡子和驴。其中马和骡子比毛驴更抢手,这里面最贵的又是可以繁殖的母马,也叫骒马。
与袁枚、张问陶并称清代性灵派三大家的赵翼,写过一本陔馀丛考骒马骟马驏马,里面有记载,“唐以前本呼牝馬爲草馬,及牧監設課後,遂呼課馬,後人又易以馬旁爲騍馬耳。”
所以骒马就是母马,骟马都知道是阉马,驏马则是没有鞍具的乘用马。另外还有“儿马”,就是与母马相对的公马,有的地方也特指用于配种的马。
一匹壮年母马价格大约在120到150之间,可以配种的公马在130元左右,骟马更低些,大概90到110,小马驹则减半。
骡子是马和驴杂交的后代,染色体减数分裂,所以公骡子基本不具备生育能力,母骡子跟马或驴子配种后,也只有极小的概率能生下小骡子。
但是骡子的负重能力却超过了马和驴子,所以价格只比马稍低一些,大概在100到120元。
最便宜的还是驴子和黄牛,壮年的也只要80到100,老的或小的都会减价。
所以如果这匹壮年母马没有问题,卖个150块应该还有人抢着要。
毕竟是纯正的东洋马,不仅体型高大漂亮,负重和耐力也不比骡子差,甚至还更强一些,按照顶格价位交易很正常。
但是现在半个午过去,这匹马却无人问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和陈凡买的那匹小马一样,这匹马病了!
思忖间,陈凡走前,蹲下来去摸这匹马。
母马卧在地,看也没看他一眼,眼里没有半点生气。
卖马的甘来宝早就看见他,眼里又是苦笑、又是希冀,先打了声招呼,“陈师傅。”
陈凡抬头看了看他,问道,“甘师傅怎么要把马卖掉?”
甘来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卖掉了小马,自从小马离开后,这母马都没怎么正常吃过东西,每天就吃一点点草料,也不跑了,在马厩里躺着,一动不动,拉它的时候才动一下,才一个月不到,就瘦了一大圈,再这么下去,就算死不了,也干不了活了啊。”
难怪要卖马,一匹马干不了活儿,那不是废了么?!
陈凡眨眨眼,正要说话,这时站在一旁的肖烈文便去两步,大声说道,“你这话说的不对啊,照你这个意思,还要怪小陈买了伱的马咯,那是不是要给你还回来?还是你要逼他买这匹病马?”
旁边的人也不管是不是卢家湾的,都纷纷帮腔。
“一码归一码,几个生产大队谁不知道,要不是人家陈师傅好心买了你的小马,那匹小马迟早也是被吃肉的命,你怎么能赖人家陈师傅。”
“先不管你这母马是怎么病的,你张口就把责任往陈师傅身推,想干什么?”
“老甘,虽然我们都是甘家村的人,你还是我远房兄弟,我也要说你一句,做人做事就不是这种搞法!”
“就是,人家陈师傅好心买你的马,还买错了不成?”
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甘来宝面红耳赤,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真不是这个意思……”
陈凡回头看了一圈义愤填膺的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都说帮理不帮亲,但那是对内而言,最少也是一个大队里面,大家都是熟人,关系还挺好,才会有“帮理不帮亲”的说法。
可是对外么,这年头的农村讲究的是“同心协力”,也不管谁对谁错,首先屁股就不能坐歪,否则的话,你在这个村子里就过不下去!
现在甘来宝只说了一句话,就引得这么多人抱打不平,其中竟然还有甘家村的人,这就非常诡异了。
这时杨书记摆摆手,制止了旁人的指责,随后指着甘来宝问道,“拉去兽医站看了没有,周站长怎么说?”
甘来宝苦着脸,两手一摊,“周站长也检查不出来,还说这马应该是没有病,不过他还是开了几幅开胃的药,但是吃了也没有效果。”
在他们讲话的时候,陈凡低下头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