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良看着陈凡,好奇地问道,“那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陈凡低下头,故作羞赧地笑了笑,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三虎哥,你看我又是管广播站,又要去兼兽医,两头跑两头忙的,我也不是说累不累什么的,就是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张文良眼角微抽,你那屋里的东西谁看了不眼馋?单单今天上午就赚了几十块,还什么都没有?
你什么都没有,我算什么?
不过他也听出来了,这是要求加工资呢。
等陈凡说完,他便装作考虑的样子,说道,“这個也确实是客观情况,不过我也做不了主,要跟杨书记他们汇报,然后等他们做决定。”
陈凡连连表示感谢,“谢谢三虎哥。”
顿了一下,又笑道,“还有一个。”
张文良笑着指了指他,“还有什么你干脆一起说完,别跟挤牙膏似的一点点往外冒。”
陈凡呵呵干笑两声,“就这最后一个了。”
随即脸上笑容一收,正色小声说道,“我是这么想的,带新人我肯定会认认真真的带,包括这个广播站,要是你们安排个人过来,我也能带好。
可是你看,我要是真能带出几个人来,你们会不会让他们把我给顶了?”
说着两手一摊,苦笑着说道,“到时候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我又不会种地,难道让你们给我开个证明,去当个走村串社的兽医?”
张文良一听,顿时没好气地说道,“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再说也不合规矩啊。”
但想到陈凡来这里才半个月,心里没底也很合情合理,便耐心地解释,
“这个你可以放心,除非是你犯了很大的错误,否则就连大队部也不能把你开除,要不然动不动随便开人,谁还能安心工作?
而且像这个广播员只有一个名额,就算给你找个学徒,学徒也是没有工分的,只有你有,除非你把名额让给他,他才有工分拿,而这个让不让,在你自己,别人都决定不了。
再说兽医,你可能不了解国家对我们生产队的政策,政策是鼓励多发展兽医,由生产队向兽医站推荐学员,只要能学满2个月、考试合格,发给‘乡村兽医证’,你就可以开展兽医工作。
拿到证之后,你就自动成为我们生产队的兽医统筹工,这个名额是没有限制的。
意思就是,只要你拿着‘乡村兽医证’,在卢家湾生产队给牲口看病,那我们大队就要给你做登记、算工分。”
说完之后,指着他笑道,“你就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城里的工厂不能随便开除工人,我们生产队也一样,不能轻易开除人。除非是哪天你不在这里,或者你自己提出不干了,否则该你的东西都是你的,谁都动不了。”
见陈凡恍然点头,张文良又仔细解释道,“小陈,我知道队里不肯给你分宅基地,让你心里有点意见。”
随即摆摆手,直接把陈凡要狡辩的话逼了回去,继续说道,“但是这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跟你讲。
有的公社是2级制,公社的下面就是生产队,这种制度下,所有权力和土地、生产资料都在队里面,给不给你宅基地,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但是我们南湖公社是3级制,公社下面是生产大队,大队下面还有小队,就在去年的时候,我们卢家湾大队就响应号召,完成了‘包产到组’的改制,把所有的土地和生产资料,全部都分给了各个小队,所有小队都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属于大队的只有这一座办公房。
所以现在你们6队的土地,是属于你们6队全体社员所有,本队的社员只要成家就能得到一块宅基地,但对于半路加入的,哪怕只是一块不值钱的荒地,也要经过全体6队社员的同意,才能批给你。
我知道你跟队里的各家各户关系都处得不错,但是涉及到土地,那意义就不一样了,土地是什么?那是农民的命根子!
当年知青下乡,要不是李先生亲自发话,你看看能不能建得成‘知青点’、分得出‘知青田’?”
张文良看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陈凡,脸色很是严肃,“背靠大树好乘凉,知青点都建的不容易,何况你一个私人?
所以也别想着是我们大队部刁难你,非要用这块宅基地来要挟你干这个干那个,没有那回事。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莪们大队给你提的这些要求,哪一条是为我们自己?让你干广播员是为了杨书记还是为了张队长?
我们自己家里都没有养牛马这些大牲口,何必非要你来当这个兽医?
就是因为集体需要,我们才希望你这个有本事的人能够为集体发光发热。
集体主义下,讲究的就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你半路加入到我们卢家湾这个大集体里面来,必须要让大家看见你为生产队做了贡献,然后我们就可以一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