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事了,众人随苏淼走出溶洞,遵循杨氏意愿,封了洞口。
回到先前关押妇孺的地方,将人都放了,诸人自是一番千恩万谢。
又到鬼樊楼前殿,将尚不知情的众牙子一网打尽,捆在一处,等候官府来人处置。
翌日。
被救妇孺到衙门报案,知县老爷震怒。
我凫山海晏河清,物阜人熙,会有这等腌臜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啥?人赃并获?
嘶,公输老贼罪大恶极,罪该万死!
什么,老贼死了?便宜他了!
还有没死的是吧?
抓,都给老爷抓来,狠狠的审。
至于审讯结果,那不重要,向上峰汇报才是正经。
书吏奉命即刻撰写呈文,上报州府。
凫山县破获重大拐卖妇孺团伙,俘获牙人数十人,其头目及顽固反抗者,当场格杀。
这伙人来历诡异,或与造反匪孽有所勾连,凫山上下肝脑涂地,势必斩草除根。
牙子命贱,反正都要死,那就死得更有价值些,就当废物利用了。
呈文送出,知县老爷平白得了场政绩,待屏退左右,脸色却瞬间阴沉下来跳脚大骂。
公输余这帮子废物点心,年纪都活狗身上了,竟被个外来的黄毛丫头端了老窝。
老家伙死就死了,可…以后谁帮老爷清理流民饥民,老爷的政绩着落在何处,孝敬银子又找谁要?
人渣败类,死有余辜,真真气煞老爷。
……
一干差役奉老爷令,将幸存牙子缉拿收监,等候判决。
哦,还有个坏了老爷好事的丫头……
赏!
嘉奖“为民除害”锦旗一面,外加五十钱。
怎么说呢,反正这股子味儿挺冲。
苏淼欣然接受,锦旗找个茅坑一扔,五十文大钱数了数一枚不差,揣进兜里,得了笔意外之财。
不一日,此事在凫山发酵开来,“大善人”泼天恶行被揭露,举城震惊。
公输余及其背后家族,名声恶臭人人喊打,公输世家当家人当机立断,与其划清界限,族谱除名。
然而,百姓可没这么好糊弄,他们出离愤怒,纷纷暴走。
不得不说,无论什么时候总有聪明人能在混乱中看到机遇,这些人控制舆论鼓动无知民众,将个齐木坊一番打砸抢,捞了不少油水,最后再一把火烧个干净,销毁罪证。
一场大火,烧没了暴民的恶行,也似烧尽了公输余的罪业,为他可怜悲催的一生画上不圆满的问号。
昨日风光无两,今日凄惨收场。
咱只能说一句,你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小心眼的苏爷,啧啧,一不留神让人给团灭了吧,下回可得长点心眼儿。
哦,应该没下回了。
……
遣送安置受害妇孺的事,自有官府出面,苏淼乐得清净。
只是,墨如烟兄妹,红衣师姐妹,可就没那么好打发,此外,还有个尸生婴,也挺棘手,这么小的孩子交给那些粗糙差人,怕是不出几日就得夭折。
“小妹,为兄伤重,生死难料…不如我们领养了这孩子,也免得我墨家断了香火传承……”
“兄长……”
看着墨居仁气若游丝的模样,墨如烟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说起来,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单单照料墨居仁已十分艰难,如何还能养活一个先天不足,后天失养的婴儿?
正犹豫,忽觉白影一晃,抬头就见一张耷拉着血红舌头的惨白大脸。
哎吆我的妈哎,闹鬼了!
墨如烟惊呼一声,下意识甩出木盾砸过去,却被白脸一伸手挡下。
定睛看,哪是什么闹鬼,分明是鬼樊楼里带出来的白无常谢必安,谢大爷。
这位爷本是死物,这会儿也不怎么就“活”了,觍着一张白脸,盯着襁褓里的婴儿,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
旁边还有位黑爷也没闲着,手里一根黑粗的勾魂索伸在孩子脸前,舞的像个大风车。
众人看得只嘬牙花子,脑袋里冒出个离谱的念头,这二位,不会是在逗孩子玩吧?
更离谱的,比耗子大不了多少的小家伙非但没吓哭,还咧嘴直乐。
好家伙,不愧是打娘胎里就不按套路出牌的崽儿,天生跟邪门玩意儿亲近。
墨如烟心里的犹豫一扫而空,这天赋异禀的孩子,就该进她墨家的门儿。
“苏姐姐,这孩子是你救的,你便是他的再生父母,给取个名字吧。”
苏淼瞥一眼,心说一不小心喜当妈?
本想不搭理糊弄过去,但看着襁褓里的人类幼崽,眨着乌溜溜的小眼睛,吧唧吧唧吮着大拇指,还怪可爱。
琢磨片刻,吐出仨字,墨巨子。
“巨伟而大气磅礴,好名字哦,那小名就叫橘子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