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塞利安。
“我知道你尽力了,你很想帮我,所以你选择了升级。”绮莉接着说,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一个懵懂的孩子,“我会想办法把它清理掉的,你也会活下来帮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塞利安觉得身体里有什么骤然紧了那么一下,他听到那道电子音重新响起,汇报着“检测到‘文件管理’同化要求,当前主程序受损严重,已自动接受”——巴里特最终还是交出了他那套系统的权限。
“一切都会没事的。”绮莉说完,靠过来,用力地抱住他,她的身体总是很冷,仿佛永恒冻结的黑夜,可这一刻,塞利安觉得所有的寒意都融化了。
在这个世界内,他们作为活下来的那极少数幸运儿,能在意的东西早被人从骨子里掏空了,就如她从小所处的家庭环境,所有的“家人”都被迫着说他们是幸福的,父亲给予的爱是伟大的,至高无上的,甚至形成了生存的本能。
塞利安想着这一切畸形的事物,想着那被冠以“公平”的爱,他听到自己在笑,是少有的那种癫狂、扭曲和病态的笑声。
他们在一个正在崩塌的地狱里,在一次次无比渴望着毁灭、承受了不知多少痛苦的忍受里,都得到了此生仅有一次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