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劲,漫天狂风肆虐。
电光不时闪烁天边。
天地忽明忽暗。
忽然那无穷无尽的皇城内,好似不见了一人,似乎只剩下三人存在。
与此同时,庞斑突然大笑一声,全身衣衫忽拂荡飞扬,猎猎狂响,皇城之上云雾竟开始绕着他急转起来,情景诡异之极。
厉若海微微一笑,手往后收,似是早已期待这一战久矣了。
而慕容复发须拂扬,白衣飘飞,状如仙人。
相较于正在针锋相对的二人,他的状况更是独特,甚至无形间已经牵引了二人不少心神。
突然间庞斑只感到一阵阵热潮,就像是后方不住冲击石滩的海浪般,此起彼继,永无休止,一浪紧接一浪般往他涌去,不住地消耗他的真气,只要他稍有不慎,定遭没顶之祸,那种可怕的感觉,只有他这个身受者,方能明白其中的厉害。
如果他不是已成功练就了魔种,并超越死亡,达至阴阳合运的境界,定然难以消受这一招!
“这便是那嫁衣神功?”
庞斑眸中奇光大盛,语露惊喜道。
厉若海淡淡道:“不错!”
自从昨日开始,他的心神就逐渐进入一种从未曾涉猎过的玄妙境界中。
他的心灵彻底敞了开来,多年压抑着的情绪毫无保留地涌上心田,沉浸在往昔那使人魂断的追忆中,不放过任何一个片段,不肯错过任何细节。
他的弟弟、谷凝清、风行烈、浪翻云、庞斑、慕容复等人的音容,在他心湖里活了过来,与他共享这决战前无与伦比的旅航。
过去、现在、将来,浑为一体,那包含了所有爱和痛苦,与及一切人天事物。
平时深藏着的创伤呈现了出来,各种令人颠倒迷失的情绪洪水般冲过心灵的大地。
这种种强烈至不能约束和没有止境的情绪,亦如洪水般冲刷洗净了他的身心。
当他出现在皇城时。就在那一剎间,他与包围着他的天地再无内外之分,你我之别。
在那一刻,他像火凤凰般由世情的烈火重生过来。
正如他所修炼的功法一般,不会后悔,不会有余,有的只有那一如既往的一往如前。
天际的雷鸣,隐隐传来,更增添两人正面交锋前那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庞斑卓立于卷飞狂旋的浓雾之中,不住催发魔功。
换了对手不是厉若海与慕容复二人,尽管高明如无想僧之辈,在他全力施为的压力和强劲的气势催迫下,必须立即改守为攻,以免他将魔功提至极限时,被绞成粉碎。
以厉若海之能,亦要以坚攻坚,不让庞斑有此机会。
自魔功大成的六十年来,从未有人可像浪翻云般与他正面对峙这么久,更不要说任他提聚功力了。
整个天地的精气不住由他的毛孔吸入体内,转化作真元之气,他的精神不住强化凝聚,全力克制着对方的心神,觑隙而入。
这种夺天地造化,攫取宇宙精华的玄妙功法,只有他成了道胎的魔体方可办到。
但这过程亦是凶险异常,人身始终有限,宇宙却是无穷,若只聚不散,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粉身碎骨,就算庞斑也不能例外幸免。
他需要的是一个宣泄的对象,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抗,才可取得平衡。
而眼前的二人身影,正是他苦盼了六十年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