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继续微笑道。
而眼下的段誉却是一惊非同小可,只因他听到慕容公子与那个怪人说话,但始终未见到他嘴唇张开,决不是他开口说话。
但又会是谁呢?
段誉莫名身体一寒,他忽然想到了鬼怪之谈,身子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段延庆闻言,瞧瞧段誉,又回想起段正淳的容貌,那段正淳他也曾见过,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的。
但眼下一个人脸方,一个人脸尖,相貌全然不像,而段誉俊秀的形貌,反而和他自己年轻之时倒有七八分相似,心下顿时疑虑尽消,但仍有未解之谜。
“段正淳风流过人,不珍惜枕边人,因此才有了当年天龙寺外的报复!”
慕容复语气淡淡道。
“你是说……”
段延庆语气不禁变得颤抖。
慕容复道:“不错,当年天龙寺外的人,正是她!”
二人一问一答,好似打哑谜一般,让段誉变得心中生俱,还以为这位慕容公子拥有与鬼神通灵的能力。
“原来是她!”
段延庆似在喃喃自语。
那一晚,那女子万缕青丝披将下来,垂在肩头,挂在脸前,在月光的衬托下,宛若观音降世。
他当年只当是菩萨,却不知她竟是镇南王妃。”
其实当年他过得数日,伤势略痊,发烧消退,神智清醒下来,便知那晚舍身相救的白衣女人是人,决不是菩萨,只不过他实不愿这个幻想化为泡影,不住的对自己说:“那是白衣观音,那是白衣观音!”
这时候他明白了真相,也明白这一切由来。
看着眼前的段誉,他心中只觉说不出的骄傲,甚至一瞬间想要开怀大笑。
心道:“果然真是报应不爽,段正明兄弟窃取了皇位,但膝下却无子嗣,就算你们做了大理国皇帝而我做不成,那又有甚么希罕?我有儿子,你却没有。”
这时候脑海中又是一晕,眼前微微一黑,明白自己是有些欢喜过头了。
“段先生,你要与他……”
看出段延庆心中的欢喜,慕容复突然道。
“不必了!”
然而段延庆却不等慕容复讲话说完,便打断了。
“哦,当真如此?”
慕容复语气意外道。
“当真如此!”
段延庆明明脸若僵尸,但此刻的他却宛如在微笑一般。
自从他明白了当年“天龙寺外、菩提树下”这回事的真相之后,对段夫人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敬畏感激之情,自然不愿因为此事真相暴露而牵连到了她。
他感激她,但也明白一个残酷的事实。
天下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喜欢上一个满身血脓的邋遢化子,更不提眼下的他双腿残疾,话不能语,饭不能张口。
甚至面色肌肉全部僵硬,眼皮无法闭上,脸上自更无喜怒哀乐之情。
这样的人,又怎会有人喜欢?
况且他苦苦追求的东西,无非是大理的皇位,可待到段正明兄弟二人百年之后,这大理的基业又将会落在他儿子的手中。
明白了这个事实,段延庆心中多年苦闷瞬间得到宣泄。
眼下的他,只觉世上甚么名利尊荣,帝王基业,都万万不及有一个儿子的可贵!
所以他感激她,不愿让她伤心流泪。
“好,既然如此,段先生,可将此物留下!”
似是明白了段延庆心中想法,慕容复微微一笑后,忽然探手一抓,便见段誉脖颈上小金牌便被他吸进掌心。
“段先生,接着!”
慕容复旋即又将此物丢给了段延庆。
段延庆伸手接住,只见这一块长方的小金牌,一面刻着“长命百岁”四字,翻将过来,只见刻着一行小字:“大理保定二年癸亥十一月廿三日生”。
看到此处,段延庆嘴角好似翘起。
时至此刻,慕容复所言的一切都得到了证实,他也终于确认段誉的身份。
段誉的确是他的儿子。
而他有着段正明兄弟二人,一生难有的东西,这一切足以让与他自豪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