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之中,过了许久,才听他缓缓道:“一年前,我败在了你的刀下!”
傅红雪道淡淡道:“你人虽年轻,可剑法却用老了!”
去年,还是这个时候,他败在了傅红雪的刀下。
当初傅红雪曾问过燕南天是否心愿已了?
但是燕南天的答案却是让人吃惊,他纵然有心愿未了,那也是他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逼他做出自己不情愿的事情。
哪怕是傅红雪也一样!
而现在看样子他也不愿说出自己的事情,很明显,他在赴死。
过了许久,傅红雪终于道:“你是来寻死?”
……
与此同时,凤凰集却又多出一位访客。
月色已深,一人悄然间漫步在这座已经死去的集市里。
世人只知走兽禽鸟,包括人本身会死,却不明白集市也会死,比如眼前凤凰集本身也已死亡!
街道虽不长,也不宽,却也有几十户店人家。
世界上有无数个同样的小镇,每一个都是这样子,简陋的店,廉价的货物,善良的人家,实的人,唯一不同的是,这凤凰集虽然还有这样的店人家,却已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街道两旁的门窗,有的关着,却都已残破败坏,屋屋外,都积着厚厚昏灰尘,屋角檐下,已结起蛛网。
显然这一年间,这座地处边陲的小镇发生了外人不曾知晓的事情。
这人漫步在这座死去的小镇里,好似随意到再逛自己家的后花园一般,不一会儿他已远远看见一座酒楼。
突然有风吹过,将街旁一块木板招牌被风吹得“吱吱”的响,隐约还可分辨出上面写着的八个字是:“陈家老店,陈年老酒!”
这本是镇上很体面的一块招牌,现在也已残破乾裂,就像是老人的牙齿一样。
可是这座死去的小镇,远有这招牌更加可怕的事情。
临街一间小店,它那本已腐朽的木门,忽然间被震散,一样东西“骨碌碌”滚了进来,竟是个大如车轮,金光闪闪的圆球。
眨眼间这金球已直滚到他眼前,眼看着就要撞在他的身上。
没有人能受得了达一撞之力,这种力量已绝非人类血肉之躯能抵挡。
而这白衣人只是忽然伸出手,准确的说,是一根手指。
这来势不可挡的金球,被他用指尖轻轻一点,就已停顿。
也就在这同瞬间,金球突然弹出十三柄尖枪,直刺向白衣人。
而这人只是化指为掌,那锋利枪头还刺中来人,这看来重逾千斤的金球,便被他一掌印在上面。
他这一掌看似轻飘飘的毫无力道,然而这金球好似遭受千钧之力横扫一般,突然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呼啸着撞进了那间“陈家老店”。
“嘭”的一声墙面突然坍塌,皎洁的月光顺着缺口照射进了这座本该无人的小店。
清晰将里面两个人影照射出来,一人持刀坐在角落,而一人双手捧着一柄长剑,静静站在这人面前。
这二人正是傅红雪与燕南飞。
只是这死去的小镇,本该只有他们二人知晓,而眼下却又突然间多出了外人,情形又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这一刻夜空上方的厚厚云层也开始散去,小镇外的长街顿时笼罩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将街外那白衣人衬托得极为神圣。
来人一袭白衣,腰悬长剑,面目俊美,潇洒闲雅,在月光下的他,浑身上下隐隐透露着一股尘世间少有的飘然之感,就似宛若天上降落人间的谪仙一般高洁,不染尘世间丝毫尘埃。
看着突然现身的白衣公子,傅红雪与燕南天的目光,难得同时看向了他。
他们二人都可算得上如今天下少有的绝顶高手,自身眼力与见识,堪称非凡,但却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人物。
哪怕是金杯引满,拥伎而歌,自诩潇洒的燕南天,也在这样的人面前,第一次被衬托得黯淡无光。
傅红雪同样紧紧盯着来人,曾有过无尽痛苦的经历的他,心中也少有生出刺眼的感觉,甚至都忽视掉撞进酒楼内的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