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大概应该在这儿!”
黑蜘蛛献宝似的取出怀中小黑匣子,单掌托在手上递给花无缺。
张菁伸手便要去拿。
花无缺顺势捏住她的手腕,凝视着黑蜘蛛的眼睛,见他双眼中闪烁着不解和不被信任的愤怒,猜到他并非是故意如此,这才稍稍舒展眉头,冲着一旁的白羊抬了抬下巴道:
“让他开。”
黑蜘蛛愣了下,然后触电般的收回手,黑匣子快落在地上时,被他以脚尖踮起,转到了一旁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白羊身边。
——江湖上最可笑的四个字大概就是“百毒不侵”了,任凭你是天下第一也好,多年苦修也好,碰到那些千奇百怪的毒药,一身功力多半都会变成无用功。
这也是为何江湖上的人大都忌惮蜀中唐门和飧毒教这等专门使毒的门派的缘故。
白山君和马亦云虽然不是这两派中人,但以她们的性格会如此轻松的把解药放在明面上,花无缺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白羊额头的汗水瞬间落了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匣子,就像是看到了阎王催命一般,先前和黑蜘蛛抢得有多欢乐,此刻就有多害怕。
他瘦削的脸上毫无血色,发白的嘴唇颤抖着,跪在地上,仰望花无缺道:“少侠,依我对虎马二人多年的了解,这黑匣子里多半是毒药,不如这、这样,我知晓那魏无牙养女苏樱的下落,此女医术高超,我为诸位引路,定能找到她为铁姑娘解毒!”
“开匣子未必会死,但你若不开匣子……呵,我今日杀的人虽然不少,但也不介意再杀只羊。”
花无缺的笑容在白羊眼里就像是来自地府的阎王,这让他两颊抽动,止不住地后退。
怎料黑蜘蛛这次提前预判了他的动作,伸脚踩在他后背上,厉声威胁道:“你若再敢拖延时间,我这一脚下去虽然杀不了你,但你下半身可就废了,届时即便能活,只怕也是只废羊,比死了还难受!”
白羊的脸上彻底没了血色,眼中闪烁着疯狂,“不让我活,你们也别想好过!”他尖叫着扑上前,将黑匣子捧在手里,对准花无缺打开!
黑匣子里果然没有解药。
但也没有毒药。
只有一张轻飘飘的、被折叠起来的纸随着白羊的动作被翻了出来,慢悠悠的飘荡在空中,缓缓落到了白羊脸前。
白羊呆愣愣地僵着身子,嘴里喃喃着:“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以他对虎马两人的了解,这匣子里要么是有暗器,要么是有剧毒,怎么可能只有一张纸?
他颤抖着手翻开那页纸,只见左面写着“没有解药”,左下角画了个虎头,右页写着“纸上有毒”,右下角画了匹赤裸的马。
一虎一马的脸上都带着人性化的笑容,仿佛在嘲讽着他的愚蠢。
白羊脸上多了青、紫两种颜色,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两行血泪从眼角流下,淌过皮肤,冒着“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两道狰狞的血痕。
他沙哑地低吼道:“有毒!真的有毒!哈哈哈哈哈……”
白羊在自嘲的笑声中没了声息,缓缓倒头砸在地上,诡异的是,依旧有滋滋的声音不断响动。
不到片刻的功夫,刚才还活生生的白羊竟被腐蚀成了一具白骨,连一丝皮肉、半件衣裳都没有剩下!
“好可怕的毒!”张菁的脸上露着后怕,蜷缩到了花无缺身后,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急速跳着。
黑蜘蛛也是脸色发白,心底一阵后怕,倘若没有花无缺防这一招,一旦他那个女伴出事,自己绝对是守棺材的陪葬品。
只有小鱼儿如丧考妣,咬牙捉住了黄牛的胳膊,瞪着冒出血丝的双眼说道:“老牛,你一定知晓那个苏樱在哪儿,对不对?”
“你先松开我!”黄牛只觉得自己的手骨快要被小鱼儿掐断,整个人痛得半跪在地上,从牙缝中挤出:“知道!知道!”
小鱼儿这才松开了黄牛,哼哧哼哧的瞪着眼,像是要活吞了他一般,吓得黄牛瘫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胳膊发抖。
花无缺见小鱼儿这般模样,并未劝阻,倘若是自己心中的人受了伤、中了毒,他做的事情绝对会比小鱼儿更加过分。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劝他?
只是铁心兰见不得小鱼儿如此,强笑着摸着他的脸说道:“没事的,即便找不到苏樱,最后的日子里能陪着你,也不枉我活过一次。”
小鱼儿情到深处,也顾不得周围众人,搂着铁心兰嚎啕大哭:“我没你,那便是鱼没了水!你若是死了,我便陪你一起去!”
铁心兰本就是强撑着,听到小鱼儿的话,也红了眼眶,陪他戚戚落下泪来。
哭声凄婉,哪怕是黄牛这壮汉竟也红了眼睛,就是不知是在哭死去的白羊,还是哭自己断了的左手。
偏偏就在这时,院墙上忽然响起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声:
“啧啧,我只听说‘情到浓时情转薄’,想不到还能见一场生死相随,当